这一剑直刺其眼眶!
血尸王轰然倒地,庞大的身躯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身上的血气迅消散,露出底下森白的骨骼。而随着它的死亡,李长久左臂的黑色爪痕突然烫,竟自动渗出缕缕黑气,融入血尸王的骸骨中。
“这是……”李长久愣住了。
司命走上前,看着他伤口处淡了许多的爪痕,若有所思道:“九阴白骨爪以怨魂为基,血尸王的魂核里藏着它生前的怨念。你的太明权柄能净化邪祟,刚才两剑其实是在借它的怨念,反过来炼化你体内的毒素。”
宁小龄也凑过来,惊喜道:“师兄,你看!爪痕快消失了!”
李长久低头看去,果然见那五道黑色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淡,只剩下浅浅的白痕。他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却听洗灵泉方向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转头一看,只见泉眼处涌出的不再是清水,而是泛着金光的液体,空气中弥漫开沁人心脾的清香。
“这是……洗灵泉的本源之力?”司命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来血尸王的死亡,解开了泉眼的封印。”
李长久走到泉边,伸手掬起一捧金色泉水。泉水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左臂残留的白痕彻底消失,体内消耗的灵力也开始快恢复。他抬头看向宁小龄和司命,笑道:“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既除了麻烦,又得了好处。”
宁小龄哼了一声,却还是拿起水囊装了满满一袋泉水:“算你运气好,不过回去之后,必须先跟我回古灵宗,让祝定师叔再给你检查检查。”
司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也装了些泉水,眼神却始终落在李长久身上,像是在确认他真的没事。
李长久看着眼前这两个为自己担忧的女子,忽然觉得这葬神窟的阴冷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他甩了甩手臂,笑道:“走了,再晚点,陆嫁嫁说不定要带着谕剑天宗的人来掀了这葬神窟了。”
三人转身往外走,阳光透过岩层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没人注意到,血尸王的骸骨中,有一缕极淡的黑气悄然飘出,钻入了李长久的袖中,如同沉睡的毒蛇,等待着苏醒的那一天。
离开葬神窟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
朝阳穿透云层,洒在南荒的戈壁上,给这片死寂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暖意。李长久三人踏着晨光而行,宁小龄哼着古灵宗的小调,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并肩走在后面的李长久和司命,嘴角带着促狭的笑。
“司命姐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谕剑天宗吗?”宁小龄忽然停下脚步,眨着眼睛问道,“我听师兄说,你上次在断界城帮了他大忙,陆师尊肯定会好好谢你的。”
司命脚步微顿,目光掠过李长久肩头——那里原本被血尸王爪风扫中的伤口,已在洗灵泉水的滋养下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她收回视线,淡淡道:“我还有事要去太阳神国一趟,就不叨扰了。”
李长久知道她性子向来独立,也不勉强,只是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过去:“这个你拿着。”那是一枚用金乌羽毛炼化的符牌,上面刻着“太明”二字,“太阳神国那帮神官眼高于顶,你拿着这个,至少能省去些麻烦。”
司命看着符牌上跳动的金色流光,指尖微动,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塞进袖中:“谢了。”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九阴白骨爪的邪气虽除,但那血尸王的怨念未必会彻底消散,你……自己多留意。”
说完,她转身化作一道流光,眨眼便消失在天际。
宁小龄凑到李长久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师兄,你说司命姐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李长久敲了下她的脑袋:“小孩子家懂什么。”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却藏不住那点莫名的笑意。
两人一路向北,行了约莫半月,终于踏入中土地界。刚进城门,就见一个身穿谕剑天宗服饰的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见到李长久,眼睛一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李师兄!您可算回来了!宗主她……她快把整个中土翻过来找您了!”
李长久心里咯噔一下:“陆嫁嫁怎么了?”
“宗主没事,就是担心您啊!”那弟子急道,“自从您跌入南荒,宗主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前几日听说您可能在葬神窟,当场就要带着人冲过去,还是卢峰主和雅竹长老拼死拦住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剑鸣,一道白衣身影御剑而来,转瞬便落在李长久面前。陆嫁嫁青丝微乱,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连日操劳所致。她盯着李长久看了半晌,突然抬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板栗。
“你还知道回来?”陆嫁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眶微微红,“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李长久摸着脑袋,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这不是回来了吗?再说了,你家弟子我福大命大,区区葬神窟,还困不住我。”
“还贫!”陆嫁嫁又想动手,却在看到他肩头那道浅疤时,动作顿住了,指尖轻轻拂过疤痕,声音软了下来,“疼吗?”
“早就不疼了。”李长久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倒是你,这阵子肯定没少为我费心,回头我给你炖只鸡补补。”
旁边的宁小龄看得直撇嘴,故意咳嗽两声:“咳咳,我说两位,咱们能不能先回宗门再说?我这一路可累坏了,就想赶紧回天窟峰睡个好觉。”
陆嫁嫁这才回过神,脸颊微红,松开手道:“走吧,回去再说。”
回到谕剑天宗时,天窟峰的弟子们早已在山门外等候。南承拄着剑站在最前面,看到李长久,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乐柔、云择等人也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南荒的经历。
雅竹长老走上前,对着李长久行了一礼:“李师侄,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宗主这几日……”
“好了,都散了吧。”陆嫁嫁打断她,对着弟子们道,“让李长久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众人散去后,陆嫁嫁带着李长久和宁小龄往主峰走去。路过剑冢时,李长久忽然停下脚步,看向那片终年弥漫的迷雾:“我在葬神窟时,好像想起了一些关于初代宗主的事。”
陆嫁嫁脚步一顿:“什么事?”
“初代宗主当年并非坐化,而是去了神国。”李长久沉声道,“他留下的那枚传承玉简里,藏着打开神国大门的钥匙,只是我们之前没看懂而已。”
宁小龄惊讶道:“神国大门?难道初代宗主也是为了打破那个‘牢笼’?”
“很有可能。”李长久点头,“而且我怀疑,九阴白骨爪并非什么邪功,而是初代宗主为了对抗神国神官创造的功法,只是后来被心术不正之人篡改了。”
陆嫁嫁皱眉:“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得再去一趟剑冢。”李长久看向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有些秘密,是时候该揭开了。”
夕阳西下,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剑冢的迷雾在晚风中轻轻涌动,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些被尘封的往事。而在他们身后,谕剑天宗的钟声突然响起,悠远而沉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敲响了前奏。
剑冢迷雾比记忆中更浓,踏入其中,连“太明”权柄的金光都被吞噬了大半。李长久指尖凝起一缕金火,勉强照亮身前丈许之地,耳边不时传来细碎的剑鸣,像是有无数古剑在暗中窥视。
“小心脚下。”陆嫁嫁握住李长久的手腕,另一只手提着长剑,白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这里的剑冢阵法比三年前更活跃了,恐怕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宁小龄紧随其后,雪狐灵盾悬浮在头顶,警惕地扫视四周:“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