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雪域,生死与共。”林恩灿的声音沉稳有力。
“护学子,破邪阵,绝不退缩。”林牧握紧拳头,灵雀在他肩头昂,似在应和。
“若有不测,灵豹与我断后,你们带着两炉先走。”林恩烨的话语简洁,却重如千钧。
灵宠们似懂非懂,却都凑了过来——灵雀衔住林牧的衣角,灵豹用身体护住林恩烨的后背,灵昀则化作九尾狐,用尾巴将林恩灿与两炉轻轻圈住。
出时,残阳谷的云雾彻底散尽,朝阳为他们镀上一层金边。两炉共鸣的金光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带,灵豹踩在光带上,脚印里竟冒出点点绿芽,在酷寒的雪域显得格外生机。
林恩灿望着前方被金光照亮的雪原,忽然想起三兄弟幼时在皇家书院许下的愿——要像天上的星辰,虽各有轨迹,却永远照亮彼此的路。如今看来,这愿望早已在一次次并肩作战中实现,而他们的飞天梦,也从来不是孤身飞天,而是带着这炉暖火,这方苍生,一步步走向光明。
离火鼎与九转金丹炉忽然同时哼起调子,这次的旋律雄浑而温暖,像是在为这趟旅程伴奏,也像是在为这永不褪色的盟约,谱写下最滚烫的乐章。
雪域的寒风卷着冰碴子扑面而来,却在触及离火鼎与九转金丹炉的金光时化作白雾。林恩灿将两炉灵力催至极致,光带在雪地上铺开,连随行的学子们都觉得暖意融融,之前被寒气冻僵的手脚渐渐活络起来。
“前面就是冰原神殿的结界了。”灵豹忽然停下脚步,对着一道隐在冰崖后的光幕低吼。林恩烨上前细看,光幕上流转着玄阴教的邪纹,与山神庙见过的迷阵同源,只是威力更甚。
“用暖阳丹的药渣试试。”林牧忽然想起清玄子的嘱咐,灵雀立刻叼来炼丹时残留的药渣,药渣接触光幕的刹那,邪纹竟像被烫到般退缩,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林恩灿让灵昀护住学子们在原地等候,自己则带着林牧、林恩烨潜入结界。神殿内阴森寒冷,祭坛中央绑着数十名学子,玄阴教的残党正围着血祭阵念咒,阵眼处的黑坛咕嘟作响,教主的残魂在坛中若隐若现。
“来得正好!”为的教徒狞笑着转身,“太子殿下的精血,正好给教主大人补补!”
林恩灿将九转金丹炉掷向祭坛,炉口赤焰暴涨,瞬间烧断绑住学子的锁链。离火鼎则悬在半空,金辉化作锁链,将试图靠近的教徒捆了个结实。“林牧,带学子从密道走!林恩烨,毁掉血祭阵的阵眼!”
林牧立刻指挥灵雀啄向阵角的幡旗,灵雀的尾羽扫过幡旗,邪纹纷纷剥落。林恩烨则让灵豹扑向黑坛,灵豹的利爪带着兽火,在坛身划出深深的裂痕,黑坛里的残魂出凄厉的惨叫。
“拦住他们!”教徒们疯了般扑来,却被两炉交织的金光弹开,碰者非死即伤。离火鼎忽然出震耳的鸣响,鼎身飞出无数丹纹,与九转金丹炉的火焰相融,在神殿内织成张巨大的火网,将所有邪祟困在中央。
“这是……丹宗的‘焚邪阵’!”有老教徒认出阵法,吓得面无人色。
林恩灿双手结印,两炉的光芒同时暴涨:“当年你们毁我丹宗,今日便用丹火还你们公道!”火网骤然收紧,邪祟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连教主的残魂都被烧得魂飞魄散。
神殿外,俊宁与清玄子带着弟子赶来,正好撞见林恩灿三兄弟带着学子们走出结界。离火鼎与九转金丹炉并排悬在他们头顶,金光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洋洋的。
“成了?”俊宁笑着问道。
林恩灿点头,伸手抚过两炉:“成了,以后雪域再无阴邪。”
离火鼎忽然蹭了蹭九转金丹炉,像是在撒娇,炉灵的调子变得轻快,竟与来时的雄浑截然不同。灵昀笑道:“看来这俩炉子,倒是处出感情了。”
林牧让灵雀衔来块冰晶,放在两炉之间,冰晶遇热化作水汽,在阳光下凝成道彩虹。林恩烨望着彩虹,忽然道:“等回去了,咱们就炼那炉‘飞天丹’吧,用两炉合璧的火,定能成。”
林恩灿望着弟弟们眼中的期待,又看了看头顶共鸣的两炉,忽然觉得,所谓飞天,早已不是遥不可及的梦。他们并肩走过的每一步,护过的每一个人,炼过的每一炉丹,都是在为这人间,铺就一条通往光明的飞天之路。
离火鼎与九转金丹炉的调子愈欢快,在雪域的晴空下回荡,像是在为这圆满的结局喝彩,也像是在预告着,属于他们的故事,还有更悠长的篇章要写。
返程的路比来时轻快许多,离火鼎与九转金丹炉并排悬在半空,金红两色光晕交织,在雪地上投下流动的光斑。灵雀在光晕里穿梭,尾羽扫过之处,竟有细小的绿芽顶破冻土,惹得林牧连连称奇:“这两炉的灵气,竟能催活雪域的草木。”
灵昀靠在九尾狐的背上,指尖把玩着片冰晶:“等回了京城,把它们安置在皇家药圃,保管来年的药材长得比往年好十倍。”他忽然指向远方,“看,俊宁师父和清玄子师兄在前面等咱们呢。”
俊宁站在山口,身前摆着个陶瓮,见他们走近便笑道:“刚从牧民那儿讨来的青稞酒,温在离火鼎里试试?”离火鼎立刻降下金光,将陶瓮裹住,片刻后便飘出醇厚的酒香,比寻常温酒多了几分清冽。
清玄子则递给林恩灿一卷竹简:“这是从玄阴教余孽身上搜出的,记载着他们藏在各州的据点,正好趁此机会一网打尽。”林恩烨接过竹简,灵豹凑过来闻了闻,对着其中几处标记低吼,显然是认出了熟悉的邪气。
“不急,”林恩灿摆摆手,将竹简收好,“先回学院给学子们疗伤,再炼几炉固本丹分下去。至于那些据点,让灵雀传讯给各州府,咱们兄弟仨正好借机会巡访九州,看看民间的疾苦。”
离火鼎忽然轻颤,鼎口飘出张丹方虚影,竟是失传已久的“普惠丹”——此丹无需灵力也能服用,专治凡人的风寒杂症。林恩灿眼睛一亮:“好主意!咱们就炼这普惠丹,一路走一路送,让寻常百姓也尝尝丹道的好处。”
林牧立刻让灵雀去清点药材,灵雀衔来的清单上,寻常草药占了大半,贵重灵材反倒用得少。“清玄子师兄说,真正的好丹,不在材料珍稀,而在能否对症下药。”他笑着补充,“这普惠丹,正好应了这句话。”
行至中原地界时,他们在一处小镇歇脚。镇上爆时疫,百姓们愁眉不展。林恩灿立刻让两炉合鸣,以离火鼎聚气,九转金丹炉控温,将普惠丹的药粉融入井水。灵豹驮着水桶挨家挨户送水,灵雀则在镇上盘旋,用翅尖将药粉撒向每一处角落。
三日后,时疫消退,镇民们捧着新收的谷子来谢,林恩灿却只取了一把谷种:“留着明年播种吧,等秋收时,我们再来喝你们的新米酿。”
离火鼎与九转金丹炉在镇口的老槐树上空盘旋,金红光芒洒在晒谷场上,谷粒泛着饱满的光泽。林恩烨望着这一幕,忽然道:“哥,这大概就是比飞天更实在的事。”
林恩灿点头,指尖抚过两炉:“是啊,能让这人间的烟火更旺些,比独自飞天有趣多了。”
两炉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调子变得愈温润,混着镇民们的笑声,在田埂间久久回荡。他们的故事,确实还在继续,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却在这一炉炉丹药、一声声笑语里,写满了人间最踏实的温暖。而那飞天梦,早已化作护佑苍生的羽翼,在九州大地上,轻轻扇动。
入秋时,他们巡访至江南水乡。恰逢连绵秋雨,河渠涨水冲垮了堤坝,不少村民被困在屋顶。林恩灿让离火鼎悬于半空,金光化作屏障挡住浊流,九转金丹炉则沉入水中,炉身散出的暖意将刺骨的河水焐得温和,方便救援。
“哥,灵雀探到下游还有个村落被淹,粮食快吃完了。”林牧踩着灵昀化出的狐尾桥穿梭在屋顶间,将救出来的孩童护在怀里,“清玄子师兄带的船队还得半日才能到。”
林恩烨骑着灵豹在洪水里破浪而行,灵豹的利爪踏水无声,每一次腾跃都能救下两三个人:“阿影说能找到水下的暗渠,从那里走能快些到下游。”
灵昀指尖狐火连闪,在水面上凝成一串浮灯:“跟着灯走,暗渠里的淤泥我已经用火烧过,好走得很。”
林恩灿操控着两炉,忽然灵机一动,引离火鼎的金光在水面画出阵法,竟将四散的水流暂时聚成一道水墙,露出底下的滩涂:“从这里走,能省下一半路程!”
村民们踩着滩涂转移时,有人认出了九转金丹炉:“是太子殿下!上次在北方小镇送普惠丹的那位!”人群里顿时响起欢呼,连孩童都举着刚摘的莲蓬喊“多谢殿下”。
等船队赶到时,最后一批村民已安全转移。俊宁看着被两炉灵力护得完好无损的粮仓,捋须笑道:“这炉子如今倒成了救灾的好手,比当年在丹房里娇气的模样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