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密林忽然传来灵雀急促的鸣叫,林牧正与清玄子研习同心契,闻言脸色骤变:“是灵雀的示警!它说林恩烨被围了!”
灵昀(人形)指尖瞬间凝出狐火:“我去看看!”却被林恩灿按住手腕。“别急,”他目光锐利如剑,“灵雀的鸣叫声里没有绝望,说明尚有转圜余地。林恩烨穿的青衫上有我布的‘归息阵’,能暂挡一时。”
俊宁从袖中摸出张舆图:“密林西侧是断崖,东侧有瘴气,他定是被困在中间的谷地。清玄子,你带林牧从瘴气侧绕后,用灵雀的破妄啄清障;恩灿,你与灵昀从断崖侧居高临下,灵昀的狐火能烧断他们的绊马索;我去谷口设‘锁魂阵’,断他们退路。”
林恩烨在谷地中已是汗湿青衫,灵豹浑身浴血,正用身体护住他,爪下踩着三个黑衣人的尸体。“这群杂碎,竟用‘腐骨钉’暗算!”他咳出一口血,青衫肩头已被钉穿出个血洞,“灵豹,再撑片刻,我哥他们定会来!”
灵豹低吼着扑向又一个冲来的黑衣人,忽然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狐火噼啪声——林恩灿与灵昀正从断崖跃下,灵昀指尖的狐火如金鞭甩出,瞬间烧断缠向林恩烨脚踝的锁链。“恩烨!”林恩灿剑随身至,剑光劈开重围,“还能站吗?”
“这点伤算什么!”林恩烨咬牙站起,灵豹趁机叼住他的腰带往后拖,避开一枚飞来的毒镖。这时谷口传来阵法启动的嗡鸣,俊宁的声音穿透密林:“锁魂阵已起,一个别放跑!”
东侧瘴气中忽然飞出虹光,灵雀带着林牧与清玄子冲出,灵雀的破妄啄精准啄落黑衣人的冠,露出底下的狼牙印记。“又是漠北的杂碎!”林牧甩出清玄子给的爆符,符纸炸开的白光暂时逼退众人,“哥,灵雀说他们的领在树后!”
灵昀忽然化出狐尾,九条蓬松的白尾在林间展开,尾尖火焰同时暴涨:“看我的‘九尾燎天’!”火焰如网罩向树后,领惨叫着滚出,青衫被火舌舔到,瞬间焦黑。林恩灿剑指其咽喉:“说!为何一再袭扰我等?”
领狞笑着刚要开口,却被灵豹一口咬断喉咙。林恩烨捂着伤口道:“不必问了,看他腰间令牌,是影阁新派来的杀手。”
清玄子替林恩烨包扎伤口,俊宁检查着黑衣人的尸体:“他们带了‘蚀心蛊’,想来是想活捉你。”他看向林恩灿肩头的灵昀,“多亏灵昀的狐火克制蛊虫,否则麻烦大了。”
林恩灿扶着林恩烨,见他青衫上的血迹已被灵昀用灵力止住,沉声道:“回营。看来影阁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耗,往后出行,需更谨慎。”
灵昀轻轻替林恩烨拢了拢破损的青衫,指尖的狐火温煦如暖阳:“伤口别碰水,我已用灵力护住经脉。”林恩烨咧嘴一笑:“还是灵昀细心,比我哥只会瞪人强。”
林恩灿瞪他一眼,嘴角却微扬。灵雀落在林牧肩头梳理翎羽,灵豹蹭着林恩烨的手心,密林的风卷着血腥味渐渐散去,青衫破围的惊险,终在众人的默契配合中,化作又一场无声的胜利。
回营的路上,林恩烨靠在灵豹背上,青衫上的血迹已凝成暗红。灵昀走在林恩灿身侧,指尖不时溢出一缕淡金灵力,悄悄探向林恩烨的伤口,确认蛊毒余孽已清。
“灵昀,你灵力耗得不少,”林恩灿低声道,“刚才九尾燎天太急了。”
灵昀摇摇头,耳尖的绒毛微微颤动——那是她本体时紧张的模样:“殿下,那些蛊虫怕火,若不尽快逼出来,怕伤及恩烨的灵脉。”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何况……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受伤。”
林牧抱着灵雀跟在后面,闻言凑上来:“灵昀,你刚才的九尾好威风!灵雀说它都看呆了,尾羽差点竖起来。”灵雀配合地抖了抖虹色尾羽,啾鸣一声。
林恩烨在灵豹背上闷笑:“何止灵雀,我都看呆了。以前只见过你化出一条尾巴晃来晃去,没想到九条一起张开,跟披了件火披风似的。”
灵昀脸颊微红,偷偷拽了拽林恩灿的衣袖。林恩灿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对林恩烨道:“还笑?若不是你贪功追进密林,怎会中埋伏?回头让俊宁师父罚你抄一百遍《灵兽护主诀》。”
“别啊哥!”林恩烨哀嚎起来,“那书比《人兽修行录》还厚!灵豹都说抄起来费劲。”灵豹低低吼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俊宁与清玄子走在最前,听着后面的拌嘴,清玄子笑道:“他们倒像是忘了刚从鬼门关走一遭。”
俊宁道:“少年心性,本就该如此。只是影阁这次动了真格,看来漠北那边是等不及了。”他回头看了眼林恩灿,“恩灿,回去后需加固营中护阵,我看影阁怕是要调高手来了。”
林恩灿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弟弟与灵宠,掌心缓缓握紧。灵昀察觉到他的紧绷,轻轻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胳膊,掌心的正阳火悄悄与他的灵力相触,传递着一份安稳的暖意。
夕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灵豹的蹄印、灵雀的羽痕、青衫的破洞与九尾的火痕,在黄土路上交织成一幅带着伤痕却依旧鲜活的画面。林恩灿望着前方渐暗的天色,忽然觉得,只要身边这些人还在,再深的夜,也终会等来晨光。
暮色渐浓,营中的灯笼次第亮起。俊宁站在帐前,看着林恩灿三人回来,招手让他们近前:“恩灿,方才探马回报,影阁的人在西北山口设了暗哨,怕是今夜会有动作。”
林恩灿颔:“师父放心,我已让灵昀带着灵豹去山口左侧探查,灵雀跟着林牧去右侧盯梢,若有动静,会立刻传讯。”
林牧刚把灵雀安顿在帐檐下,闻言凑过来:“师兄,灵雀说它闻到了影阁的气息,跟上次那些黑衣人身上的味道一样。”
林恩烨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灵豹亲昵地蹭着他的手背:“灵豹也说,山口的风里带着血腥味,怕是来者不善。”
清玄子从帐内走出,手里拿着三张符纸:“这是‘破邪符’,你们各自带好,若遇影阁的邪术,能挡一挡。”他把符纸递给三人,又对林牧道,“你性子跳脱,待会儿跟着你师兄,别擅自行动。”
林牧接过符纸,乖乖点头:“知道了师兄父。”
灵昀这时从外面进来,人形的裙摆还带着夜风的凉意:“山口左侧没有埋伏,但现了几处新的脚印,尺寸与上次的黑衣人吻合,看来是在试探我们的布防。”
林恩灿接过灵昀递来的脚印拓片,指尖拂过上面的纹路:“他们在等我们主动出击,好趁机偷袭。”他看向林恩烨,“你带灵豹守在主营,我去右侧接应林牧,灵昀随我同去。”
俊宁补充道:“记住,以守为攻,别中了圈套。清玄子,你带弟子加固护阵,确保后路无虞。”
“是。”清玄子应下,又叮嘱林牧,“跟着你师兄,多看多学,别冲动。”
林牧拍着胸脯:“师兄父放心,我会看好灵雀,它一叫我就躲起来!”
林恩烨失笑:“你那哪是躲起来,分明是让灵雀替你望风。”
灵豹低低吼了一声,像是在笑林牧,林牧作势要拍它,灵豹灵活地躲开,绕到林恩烨身后。
林恩灿看着这一幕,眼底泛起暖意,随即正色道:“出。”
一行人整装待,灵昀走在林恩灿身侧,灵雀在林牧肩头振翅,灵豹紧随林恩烨脚后,灯笼的光晕在他们身上流动,映着一张张年轻而坚定的脸庞,在夜色中汇成一股沉稳的力量。
夜风卷着营帐的边角,林恩灿站在沙盘前,指尖划过西北山口的标记。灵昀化为人形,一袭月白长衫衬得他身姿清绝,正将刚探来的消息写在羊皮纸上:“影阁的暗哨换了批人,手法比上次更隐蔽,带着西域的弯刀痕迹。”
“西域?”林恩灿眉峰微挑,“看来他们不止勾结了漠北的残部。”他转头看向帐外,林牧正蹲在篝火旁,给灵雀梳理羽毛,灵雀的尾羽沾了些夜露,在火光下泛着虹彩。
“师兄,清玄子师兄父说,让咱们别追得太急。”林牧扬声喊道,“他说影阁就盼着咱们分兵呢!”
林恩烨靠在帐柱上,灵豹趴在他脚边舔爪子,闻言嗤笑一声:“清玄子就是太稳,再不出手,山口的粮草都要被他们烧光了。”
“急什么。”林恩灿拿起羊皮纸,递给灵昀,“你看这弯刀的弧度,像不像三年前在楼兰古城见过的沙盗用的?”
灵昀指尖拂过纸面,忽然抬头:“我知道了,是‘黑风寨’的余孽。他们当年被殿下打散,竟投靠了影阁。”她忽然轻笑,“正好,上次放跑的头目,这次该清算了。”
“那就按原计划行事。”林恩灿看向林牧,“你带灵雀去右翼放信号,记住,见火起再动,别让影阁的人看出破绽。”
林牧蹦起来,灵雀立刻振翅落在他肩头:“保证完成任务!”
林恩烨踢了踢灵豹:“走了,该咱们去左翼了。”灵豹低吼一声,猛地窜起,驮着他往夜色里冲去,披风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