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镜!”清玄子大喊。
林恩灿举起定魂镜,镜中映出三团火焰,唯有天雷火边缘泛着一丝虚白。他立刻引灵力攻向那处,灵狐同时喷出寒气,助他压制躁动的火焰。
“加‘磐石粉’!”俊宁喊道。林牧连忙将药粉撒入炉中,灵雀衔来一片“静心叶”,精准地落在药粉之上。
三火在炉内缠斗半个时辰,终于渐渐交融,化作一团金红相间的火焰。林恩灿额头青筋暴起,仍死死稳住灵力,直到炉身的震颤平息,才缓缓收势。
炉盖打开时,十二颗赤红丹药悬浮其中,丹身上流转着雷电般的纹路。灵豹忍不住凑上前,被林恩烨一把拉住:“这丹太烈,你可不能乱啃。”
俊宁拿起一颗丹药,眼中闪过赞叹:“三火炼体丹,成了。恩灿,你今日不仅赢了火焰,更赢了自己的心性。”
林恩灿接过丹药,掌心被烫得红,却笑得明亮。灵狐蹭着他的手背,金瞳里满是欢喜,灵雀与灵豹也围着炉边打转,像是在庆祝这场胜利。
炼丹房内,药香混着雷电后的清冽气息,在众人的笑谈声中弥漫。林恩灿望着九转炉上仍亮着的火焰纹,忽然觉得,所谓成长,便是在一次次挑战中,看清火焰的虚实,也看清自己的内心。
三火炼体丹的余温尚未散尽,林恩灿正用灵泉水冷却掌心的灼痕,灵狐忽然对着丹经上的“七转还魂丹”吠了两声。那页图谱旁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解,其中“需以心头血引火”几个字格外刺眼。
“这丹太险了。”俊宁按住丹经,眉头紧锁,“七转火门一开,炉温能熔金化铁,再加上心头血……稍有差池便是性命之忧。”
清玄子也道:“还魂丹是救命的药,非到万不得已不必炼。再说,所需的‘幽冥草’只长在极寒之地,咱们眼下没有。”
林恩烨正给灵豹喂凝神丹,闻言嗤笑:“哥才不会冒这险。真要炼,也得等咱们把北境的幽冥草采来了再说。”灵豹似是听懂“极寒之地”,打了个哆嗦,往林恩烨怀里缩了缩。
林牧抱着灵雀,小声道:“灵雀说,它在北境见过幽冥草,长在母石附近的冰缝里,开着蓝色的小花。”灵雀配合地展开翅膀,翅尖扫过丹经上的幽冥草图谱,分毫不差。
林恩灿指尖划过“心头血”三字,沉默片刻道:“先记下吧。万一将来有需要,也好有个准备。”他合上丹经,看向窗外,“今日不炼丹了,陪你们去演武场练练手。”
“好耶!”林牧立刻跳起来,灵雀在他肩头兴奋地鸣叫。林恩烨也来了精神,拍了拍灵豹:“正好试试新炼的淬体符,看看灵豹能不能接我三招。”
演武场上,阳光正好。林恩灿拔剑时,灵狐已窜到场边,叼来个软垫趴在上面,像个尽职尽责的观众。林牧与灵雀配合默契,灵雀的金粉能干扰视线,他的符咒便趁隙打出;林恩烨则与灵豹演练合击之术,灵豹的利爪撕开防御,他的短刀便紧随其后。
俊宁与清玄子坐在廊下喝茶,看着场中少年与灵宠的身影,不时点头轻笑。清玄子忽然道:“你看恩灿的剑法,比在北境时沉稳多了,带着股守中带攻的气度。”
俊宁颔:“经历过血河阵,又炼了几日丹,他把‘稳’字刻进骨子里了。这才是储君该有的样子——既能挥剑护民,也能沉心炼丹。”
场中,林恩灿的剑与林恩烨的刀相击,出清脆的响声。灵豹趁机从侧方扑来,却被灵狐喷出的寒气冻住爪尖,迟滞的瞬间,林恩灿已收剑后退:“承让了。”
林恩烨喘着气,笑着捶他一拳:“哥,你这是耍赖,让灵狐帮忙!”
林恩灿挑眉,看了眼场边的灵狐:“是它自己想露一手,可不关我的事。”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的笑声渐渐淡去。灵狐蜷在林恩灿怀里打盹,灵雀趴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灵豹则叼着林恩烨的披风,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回东宫的路上,林牧忽然道:“哥,等赏完花,咱们再去北境采幽冥草吧?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林恩灿望着天边的晚霞,轻轻点头:“好。到时候,咱们带着灵狐、灵雀和灵豹,再去看看母石,看看那些被咱们护着的村落。”
晚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少年们的笑语与灵宠的轻鸣交织在一起,在暮色中漫延开去,像是在诉说着——前路或许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并肩同行,便无所畏惧。
暮色渐浓,众人并肩走在回东宫的石板路上,灵狐从林恩灿怀里探出头,鼻尖轻嗅着空气中的花香,忽然朝着左侧一片林子窜了过去。
“灵狐现什么了?”林牧好奇地跟上,灵雀在他肩头啾啾叫着,像是在催促。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示意它跟上,自己则快步追上林恩灿:“哥,灵狐这几天总爱往林子里钻,该不会是现了什么宝贝吧?”
林恩灿笑着摇头:“说不定是找到了新的玩伴。”话音刚落,就见灵狐叼着一朵硕大的白色昙花跑回来,献宝似的放在林恩灿脚边,尾巴得意地摇摆。林恩烨凑近一看,惊讶道:“这昙花开得真好,怕是有百年份了。”
这时,俊宁与清玄子从另一侧走来,俊宁手里拿着个古朴的木盒:“刚收到消息,南疆那边送来了幽冥草的种子,说是感念去年咱们帮他们平息了瘴气之乱,特意托人送来的。”他打开木盒,里面铺着丝绒,几颗黑褐色的种子静静躺着,透着淡淡的寒气。
清玄子补充道:“这些种子需以灵泉浸泡七日,再埋入掺了月华砂的土壤里,方能芽。正好灵狐刚才找到的昙花根须有凝神之效,捣碎了混入土壤,能让种子长得更稳。”
林牧眼睛一亮,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朵昙花:“那我现在就去准备灵泉!灵雀,你帮我盯着火候,别让泉水凉了。”灵雀立刻振翅飞至不远处的水井旁,叽叽喳喳地指挥着林牧如何打水。
林恩烨则接过木盒,灵豹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手腕,像是在说“交给我吧”。他笑道:“那我去翻找月华砂,记得库房里还有去年从北境带回的存货。”
林恩灿看向俊宁,拱手道:“多谢师父和清玄子师兄费心。有了幽冥草种子,将来即便真有需要,也无需再冒心头血之险了。”
俊宁捋须笑道:“你能有这份稳妥的心思,比什么都重要。治国如育苗,急不得,也乱不得。这种子你好好收着,既是南疆的心意,也是一份责任——将来它们长成,或许能救不少人呢。”
灵狐忽然轻叫一声,用爪子指向天空,众人抬头,一轮圆月正缓缓升起,清辉洒下,给东宫的琉璃瓦镀上了一层银霜。昙花在月光下微微颤动,像是在与月色呼应。
林恩灿弯腰将灵狐抱回怀里,感受着怀中小家伙的暖意,又看了看忙碌的弟弟和伙伴们,心中一片安宁。他知道,无论是眼下的昙花,还是未来的幽冥草,或是身边这些鲜活的人与宠,都是值得用心守护的存在。而这份守护,从不是孤单的旅程。
夜色渐深,灵狐蜷在林恩灿膝头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他的手背。林恩灿指尖摩挲着那枚从北境带回的狼牙配饰,目光落在窗外——月光淌过檐角,给庭院里的昙花笼了层银纱,花瓣正一片片舒展,像是在无声地应和着殿内的静谧。
“哥,月华砂找着了。”林恩烨抱着个描金盒子进来,灵豹跟在他脚边,鼻尖蹭着主人的裤腿,喉咙里出低低的呼噜声。他打开盒子,里面的月华砂泛着细碎的光,“清玄子师兄说,掺上昙花根须,肥力正好。”
林牧端着个青瓷碗从外间进来,灵雀停在碗沿上,尖喙啄着碗边的水渍。“灵泉水泡好了,”他把碗放在桌上,水汽氤氲里,灵雀忽然振翅飞起,衔来一小撮灵草丢进碗里,“灵雀说这个加进去,种子芽更快。”
林恩灿看着弟弟们忙碌,又低头摸了摸灵狐的耳朵,小家伙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明日我去库房把去年的温玉盆找出来,”他声音温和,“幽冥草的种子金贵,得用温玉养着才稳妥。”
“我去洗昙花根须!”林牧自告奋勇,灵雀立刻跟着他往外跑,翅膀带起的风拂过烛火,光影在墙上轻轻摇晃。
林恩烨蹲下身,灵豹趴在他脚边,脑袋搁在爪子上,眼神温顺。他拿起一粒月华砂,对着月光看了看:“哥,清玄子师兄说,等种子芽了,让咱们去请教南疆的药农怎么侍弄。他还说,这草能安神,将来给父皇母后泡茶也不错。”
灵狐忽然抬起头,耳朵抖了抖,朝着门口的方向轻叫一声。林恩灿顺着它的目光看去,俊宁和清玄子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采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