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煞幼崽突然对着六合珠埋放处低吼时,林牧正蹲在还魂花旁数花瓣。玄甲兽的金鳞泛起红光,金爪刨着泥土,竟从土里刨出个巴掌大的木盒——盒身刻着与护心镜相同的六合莲纹,正是当年真皇残魂封印时留下的器物。
“这是……”林牧捧着木盒,指尖刚触到盒盖,盒身突然亮起,莲纹中浮出一行古字:“承吾遗法者,当护六合安宁”。
林恩灿与林恩烨闻声赶来,海魄冰气与刚劲灵力同时探向木盒,盒盖“咔嗒”弹开,里面铺着层暗金色丝绸,裹着卷泛黄的兽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画着繁复的兽魂阵图,角落还标注着几行小字,竟是控制兽魂与地脉共鸣的古法。
“是真皇当年御兽的法门!”灵澈抚着阵图边缘,“传闻他曾养过一头玄甲兽,这法子怕是专为镇煞一族所创。”
灵昀凑近细看,现丝绸上沾着些细微的兽毛,与镇煞幼崽的金鳞同源:“这木盒埋在六合珠旁千年,早被兽魂气养透了,难怪只有镇煞能刨出来。”
灵骁用焚天诀的火烘了烘兽皮卷,模糊的字迹渐渐清晰:“你看这里,说要以‘同心血’引阵,还得配九转金丹的灵力。”他指着阵图中心的六芒星,“正好对应咱们六人。”
林牧忽然红了脸,小手攥着兽皮卷:“哥,我……我能学吗?”镇煞幼崽蹭着他的手背,金鳞与阵图上的兽魂纹相呼应,出细碎的光。
林恩灿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冰气拂过阵图:“这法子本就该传给你。”他看向林恩烨,“取六滴同心血来,灵澈备符,灵昀调紫苏汁,灵骁守火,咱们帮他开阵。”
六人指尖的血珠落在阵图中心,六芒星瞬间亮起,与六合珠的地脉气、还魂花的灵气缠成一团。林牧抱着镇煞幼崽站在阵中,兽皮卷化作流光,顺着他的指尖钻进体内。刹那间,他仿佛听见无数玄甲兽的嘶吼,从远古传来,与幼崽的低吼共鸣。
“凝神!”林恩灿低喝,冰气在他周身织成护罩,“跟着镇煞的气走,别抗拒!”
林牧闭着眼,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血脉游走,所过之处,与镇煞幼崽的联系愈清晰——他能“看见”幼崽的心跳,能“听见”它对草木的感知,甚至能借它的眼,望见地脉深处流动的光。
当最后一缕流光融入体内,林牧睁开眼,眸中竟闪过一丝金芒。他抬手轻挥,镇煞幼崽突然腾空而起,金鳞炸开强光,与六合珠、还魂花形成三角,将整个六合堂护在其中。
“成了!”林恩烨大笑,拍着林牧的肩膀,“以后你就是镇煞的半个主人了。”
林牧摸着幼崽的头,小声道:“不是主人,是伙伴。”幼崽似懂非懂,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颊。
灵澈将兽皮卷的残片收好:“这遗法不是控制,是共生。”他看向林牧,“你和镇煞,本就该是这样。”
灵昀往木盒里装了些紫苏籽:“留着吧,也算个念想。”灵骁则往炉里添了块柴,火焰映着林牧眼底的金芒,像燃着颗小太阳。
林恩灿望着阵图消散的地方,忽然明白,所谓遗法,从不是独传的秘籍,是岁月筛选出的守护之道——就像真皇残魂最终化作六合珠,他的御兽法,也注定要落在与镇煞心意相通的林牧手里,落在这方需要守护的天地间。
暮色漫进堂时,林牧正教镇煞幼崽新学的阵法,一人一兽在院里转圈,金鳞的光与还魂花的六色光交织,暖得像幅画。
林牧握着兽皮卷的残片,指尖能感受到阵图余温时,镇煞幼崽突然用头蹭他的手心。玄甲兽金鳞上的红光与残片相触,竟在地上映出半透明的虚影——是幅更复杂的兽魂大阵,阵眼处标着个“聚”字。
“这是……能聚地脉灵气?”林牧眼睛亮,蹲下身跟着虚影比划,“哥,你看!这样画阵,镇煞的气能和六合珠连起来!”
林恩灿刚炼完一炉清脉丹,闻言走过来,海魄炁拂过地面虚影,阵图立刻清晰了几分:“是‘同心聚灵阵’,需得你与镇煞心意相通才能催动。”他看着林牧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这孩子刚来时总躲在门后,如今却敢在阵图前指点比划,眼底不禁泛起暖意。
林恩烨扛着新打的兽魂幡进来,幡面绣着镇煞的兽纹:“灵澈说这幡能帮你稳住阵眼,试试?”他将幡杆递给林牧,刚劲灵力顺着幡杆漫过去,与林牧指尖的气缠成一股。
镇煞幼崽突然跃起,落在幡顶,金鳞炸开的光与幡面兽纹共鸣,地上的虚影瞬间凝实。林牧依着兽皮卷的指引,脚踏六芒星位,每一步落下,阵图便亮起一角——当最后一步踏定,六合珠埋放处突然腾起道土黄色光柱,与还魂花的六色光交汇,在堂内凝成个旋转的光轮。
“成了!”林牧欢呼,却见光轮突然震颤,阵图边缘泛起灰纹,“怎么回事?”
灵昀正往阵边撒紫苏籽,见状急道:“聚灵太急,地脉气涌得太猛!”灵骁立刻将焚天诀的火调成温煦的暖光,护住阵眼,“用你的气安抚它,别硬抗!”
林恩灿与林恩烨分站光轮两侧,冰气与刚劲形成缓冲,灵澈则往阵图节点贴满“镇脉符”。林牧深吸一口气,试着与镇煞幼崽共情——他想象着地脉如河流,需缓缓疏导而非强堵,玄甲兽似懂非懂,金鳞的光渐渐柔和,光柱果然平稳下来。
光轮彻底稳定时,六合堂的药圃突然泛出绿意,刚种下的萝卜籽竟破土而出,还魂花的花瓣也又展了展。“这阵能催生机!”林牧摸着幡杆笑,掌心已被幡杆磨出红痕。
灵澈收起符纸,指尖点向光轮:“不止呢,你看。”只见光轮中浮出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被吸附的星子,“这些是散在天地间的碎灵力,聚起来能炼出更纯的丹药。”
林恩烨拍了拍林牧的背,力道却放得很轻:“以后这阵就归你管了,每日辰时聚一次灵,够灵昀炼药、我锻器的了。”
林牧重重点头,抱着兽魂幡不肯撒手,镇煞幼崽趴在他肩头,金鳞蹭着他的脸颊,像在夸赞。林恩灿望着光轮中流转的六人灵力,忽然觉得这阵法最妙的不是聚灵,是让林牧真正融入其中——不再是跟在后面的小尾巴,而是能独当一面的守护者。
暮色降临时,光轮渐渐隐去,留下满地温润的灵气。林牧把兽魂幡插在六合珠旁,又仔细给还魂花浇了水,才跟着众人回堂。路过药圃时,他特意数了数新冒的萝卜苗,嘴角弯得像轮月牙。
有些成长,就像这聚灵阵,不必轰轰烈烈,是在一次次尝试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是在伙伴的托举下,慢慢接住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待。六合堂的铜铃在晚风里轻响,裹着新苗的清香,也裹着少年心里悄悄萌的、名为“担当”的嫩芽。
晨露未曦时,林牧已握着兽魂幡站在聚灵阵中。镇煞幼崽蹲在他脚边,金鳞随他的呼吸轻轻起伏,一人一兽的气息缠成缕,顺着幡杆注入阵图。六合珠埋放处的光柱刚腾起半尺,林牧忽然蹙眉:“不对。”
他指尖在阵眼处虚点,兽魂幡轻轻震颤,幡面兽纹竟泛起层灰翳。“地脉气里混着杂味。”林牧低头问脚边的幼崽,“你也感觉到了?”玄甲兽低吼一声,金爪往西北方向刨了刨。
林恩灿刚推开丹房的门,就见林牧举着幡往院外跑,幼崽像团金火球追在后面。“去哪?”他扬声问。
“西北山坳!”林牧的声音飘回来,“那里的地脉气不对劲!”
林恩烨叼着块米糕从厨房出来,闻言把糕往嘴里一塞,抄起长刀就跟上去:“这小子,学机灵了。”灵澈正用紫苏汁调符墨,闻言也放下笔:“我去拿镇脉符,灵昀,备些净化瘴气的草药。”
西北山坳的晨雾里,果然飘着股若有似无的腥甜。林牧将兽魂幡往地上一插,聚灵阵的光纹在地面铺开,触到山坳深处时,竟像被什么东西啃噬般缺了块。“是‘腐骨藤’!”灵昀拨开半人高的野草,指着丛缠绕的灰藤,“藤根扎在地脉里,专吸灵气,还会散这种蚀骨的瘴气。”
藤叶上的露珠滴在石头上,立刻蚀出个小坑。林恩烨挥刀砍去,刀刃刚触到藤身,就被滑腻的汁液裹住,竟泛起层锈色。“这东西邪门!”他甩了甩刀,“灵骁,火攻!”
灵骁的焚天诀燃成火墙,腐骨藤却滋滋作响地往外冒白汁,将火焰逼退半尺。“它怕冰!”林恩灿指尖冰气凝成锥,精准扎进藤根最粗处,白汁瞬间冻成冰晶。
林牧趁机让镇煞幼崽扑向藤丛,玄甲兽的金鳞亮起,与兽魂幡共鸣,聚灵阵的光纹突然收缩,将腐骨藤牢牢锁住。“用阵力抽它的根!”林恩灿喊道,林牧立刻会意,双手结印,阵图如活物般蠕动,竟顺着藤根往地脉深处钻。
腐骨藤出凄厉的嘶鸣,灰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却被灵澈的镇脉符挡在半空。灵昀将早已备好的“清瘴散”撒向藤丛,药粉遇瘴气腾起白雾,与聚灵阵的光混在一起,竟凝成柄光刃,顺着林牧的手势劈下——腐骨藤应声而断,断口处冒出的黑气被光刃瞬间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