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姜阳回神,赶紧摆手,“那日先生所求之事,我也没能办妥,如此称赞,实在当不起。”
陈元微却哈哈大笑起来:“先生与我说过了,他所求之事,本就是无理取闹,想撞撞运气,看能不能钻个空子罢了……你做得很好。”
“……”
姜阳摸了摸后脑勺,纳闷:“我就说嘛,看法条,明明是他不占理,却那般强硬地与另一位主事吵嚷……我还以为是我学术不精……”
话还没说完,就吃了一记脑瓜崩儿。
陈元微笑得更开朗了:“傻孩子……觉得对就去做,学术不精又如何?古来的圣贤方会犯错,你为何不能犯错?”
“……哦。”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说吧,来寻母亲,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姜阳揉着还在疼的额头,小心提问:“母亲怎么知道……”
“母亲还不知道你吗?没遇到难事,至于这么早过来寻我?”
“……”
小小地思索了一下,姜阳重新开口:“倒也不是难事。就是,想问问母亲,有关于先燕王的事。”
“怎么?和家里的小夫君闹了别扭?”
“不是……是他最近有些低落,我想着,许是想家了……”
“啊,明白了,”陈元微笑眯眯地点头,“好,说说,你想知道些什么?”
“嗯……先燕王薨逝前,也如易晏一般,终日将自己困在府中么?”
“没有,只是交际很少,但并未到闭府不出的地步。”
“那,他是因何亡故?生病么?”
“……你这孩子,怎么问这个?”
姜阳突然难,陈元微怔了一下,才缓过神来。她接着问道:“是不是易晏出了什么事?”
“不是,就是好奇,”见陈元微不回答,姜阳摸了摸自己腕上的玛瑙手串,语气蔫蔫的,“这个问题,不能问吗?”
陈元微斟酌着开口:“……能,是病逝。自打先帝驾崩,他就跟着生了病。缠绵病榻一载有余,太医们想尽办法,最终还是……”
她收住了后面的话,叹气。
姜阳又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经礼部核查后,陛下便下了旨,诏准易晏袭爵……怎么?”
“朝谢天恩时,易晏是自己去的么?”
“当然是,”陈元微无奈,拉起她的手护在自己手里,追问道,“今日怎么突然问这些?”
姜阳摇摇头,自顾自地接着道:“他朝谢时,母亲不在么?”
“不在,我与你父亲皆不在场,但除我二人之外,应该无人缺席。你是……好奇当时的场景么?”
“……”
不是。
姜阳好奇的是,当时受封的人到底是谁。
可按照陈元微的说法,当时朝中之人皆见过易晏。易晏如今已在京中露面,却无人说起他不是当初受封之人……
换句话讲,先燕王前脚离世,易晏后脚代替燕王世子袭爵。
那……他是怎么将身份换过来的?
还是说,他就是真正的燕王世子,只不过,恰巧得了那本北燕皇后亲自撰写的,珍藏在北燕皇宫,却在北燕覆灭,整个燕都沦为人间炼狱时,恰巧遗失的书?
……这也太恰巧了点。
姜阳头疼,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