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纠结后,姜阳还是暂时将此事压了下来,转身下车。
她走得匆忙,没有回头,自然也没有看见身后人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
了然,且势在必得。
……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姜阳散值回府的路上,找了个医馆,将锁骨处的小伤口包扎了一下。
回去后,她谎称不小心磕到门框,试图蒙混过关。
但易晏这般细致之人,又怎么会信如此拙劣的借口,当即指了指门框,认真道:“怎么磕的,我瞧瞧?”
姜阳看看门框,再看看端坐在桌前的易晏,自知理亏。她搬出许久未用的谄媚嘴脸,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子嘤嘤:“绊到门槛往前一摔,不就磕上去了么?好疼好疼的,再磕一次我会死……”
对方不吃这套,拎着她的后脖颈把她从怀里薅出来,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去挑绷带。
姜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去拦,却被轻易钳制。
易晏一手环过她的身子,将她的双手都箍在胸前,另一只手按上绷带边缘,小心揭开。
就着幽幽烛光,看着锁骨内外侧两处对称的伤口,他嗤笑一声,问她:“谁干的?”
“我……”
“又是师慎?”
“不……”
易晏对她的努力回应充耳不闻,环着她的手臂一点点收紧,声音里的嘲讽褪去,反被压抑的怅然取代:“可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若是你我大婚之前,你再如何与他厮闹,我都不会多言。而如今,你我已是夫妻……”
“易晏!”
姜阳好几次想出声,易晏都没给她机会。她只能抬高音调,打断他的话,而后解释道:“我和他不过同行了一段路而已。这点伤是意外,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就是……不,我和他就只是……”
……没有苟合,就只是咬了一下?差点亲到?
姜阳没了解释的底气,垂眸看向易晏紧攥着绷带的手,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二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可这种时候,表面越是沉默,心底越是喧嚣混乱。
眼瞧对方那只手已经捏到骨节泛白,甚至开始抖,姜阳才意识到逃避没用。她重新打起精神,向他道歉:“是我的错,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想向他问一件事而已。”
易晏的声音闷闷的:“什么事?”
“……”
完了。
又是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
……早知道不说这句了。
姜阳默默攥紧衣角,恨不能当场昏厥,抑或原地消失。她拼命地逼自己去想一个合适的借口出来搪塞。可越是如此,越脑袋空空。
对方已然没了耐心:“这个问题,也不能和我说,是么?”
“……”
“怎么?和我有关?又要他查我?和外人一起算计我,很刺激是不是?”
“没有算计你,”姜阳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回应的问题,赶忙把话接了过来,“我怎么会算计你?我一直都在设法把你从那个烂摊子里摘出来……”
“然后呢?”易晏松开她,掐着她的肩逼她和他面对面,细细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问她,“然后把我困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商量怎么处置我?”
“……”
姜阳抿了抿唇,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