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以防万一,他们用现有的金属物制作了类型捕兽夹的东西。
实在是无奈之举,海港仓库已然被炸毁,除了存放在钟楼里的紧急弹药外,他们没有任何物资了。
这一仗,他们要尽可能拖到第三天凌晨,拖到支援部队抵达。
而钟楼内部,也出现了较大改动。
楼道和门口均安放有沙袋工事,并且在广场方向,也就是反叛军即将发起进攻的位置,每一个窗口都稳稳地架着一挺轻机枪。钟楼的顶部更是部署着一挺火力威猛的重机枪,以及三名狙击手和一名观察员。
士兵需要露头开枪的位置都布置了厚厚的沙袋,连地面上都尽可能用松软沙土铺满,避免敌人采用火攻造成二次伤害。
铁丝网封住楼梯入口,原本的家具也被巧妙地处理为作战用具。这样一来,即使反叛军侥幸占领了一楼,想要攻上二楼也会极为困难。
开战前的最后一刻,以撒又指挥各个房间的士兵把墙壁打通,天花板上也破开了一人通行的洞口,上下全部靠绳子或者梯子攀爬,便于防守人员在各房间的机动作战。
此外,因为海港仓库的爆炸,以撒还从仅剩的物资里找到了一堆空酒瓶子,他把侦察车内的汽油抽出灌装在瓶子里,制作了一大批的燃烧弹。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钟楼底部的地道战壕没有能够彻底打通。
如果西原润没有出现意外状况,开战前地道是互通的,士兵们可以安全的穿梭于海港仓库与钟楼,实现人员替换和物资运输,但现在士兵们只能钻进战壕,透过狭小通气孔观察外面的景象,顺便呼吸一下那稍显珍贵的新鲜空气。
此时,地道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聊胜于无。
“我不想追究西原润的死因。”贝翰音对以撒说道,他观察着再次出现的敌方步兵,对方正慢慢接近广场。
广场大理石砖下,暗藏的威力巨大的反坦克地雷。
它们原本是为了抵御敌方坦克的冲击而准备的,可如今,雪野镇的宽敞道路都已被人为破坏得面目全非,坑洼不平,坦克根本无法行驶进广场。
以撒没有回应贝翰音的话语,只是沉默地将目光投向望远镜,紧紧地注视着望远镜下的敌军。
因为突然损失一支队伍与总指挥官,他们的对战风险也增加了。
如设想般,望远镜中前排敌兵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触发并引爆了反坦克地雷。
那一瞬间,强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弹片飞溅。
踩雷士兵及身边的队友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巨大的爆炸力量炸得粉身碎骨,肢体的碎片和鲜血洒落的四处遍地,彻底打破了广场上的平静。
“可惜……”
以撒放下望远镜,前排部队被炸后,后方的敌人部队便停下脚步了。
也有一些幸运儿,在踩下去的一刻听见“咔嚓”一声。这道细微又致命的声音让他们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恐惧占据了他们的身心,他们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着大声通知着同伴自己脚下有雷。
于是地雷没有被引爆。
但这样也暂缓了敌人前进速度,虽然只能拖延一小会儿。
联络器依然处于受干扰状态。
以撒只能提高声音通知各队指挥:“等敌人的排雷部队到达广场,他们会再次发动进攻。”
“所有人做好准备!”
……
雪野镇边境线,进攻方——不死鸟军团总指挥部。
奚青收到战报,还未与敌人正式交锋,他们就损失了两支部队。
而根据侦察兵带回来的地形图,敌方将战场设置在雪野镇南后方的广场地带,尤其是制高点钟楼增加了众多防御工事。
虽然未上前线,但听着属下的描绘,奚青大致了解战局。他平静问道:“还有其他特殊布置吗。”
他发现侦察队长的面色阴沉。
“倒不是特殊防御工事,但……”侦察队长停顿几秒,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那群联邦蝗虫,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他们把突击队战士们的尸体挂在了铁丝网前!”
有几具尸体已经被熊熊烈火烧焦成干尸,面目全非,只剩焦黑残骸在烈日下摇摇欲坠。然而还有几具面部完好的,远远地站在广场处便能一眼望见那身熟悉的军装。
第一名发现战友尸身的是一名步兵,望着被人羞辱般挂在铁丝网前的战友,他几乎双手颤抖的收起望远镜,不顾子弹危险跑向队长汇报信息。
战场上硝烟弥漫,也无法掩盖不住深入眼底的仇恨。
奚青听后沉默了,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过了很久,他对身旁的副总指挥官王浜本道:“对面总指挥换人了。”
奚青语气十分肯定。
王浜本疑惑为何总指挥官如此笃定,但他无条件相信奚青的判断,点头询问:“会更加麻烦了吗。”
“暂时不清楚。”
奚青对西原润知根知底,两年相处让他知道对方优柔寡断又过分自信。像这种挑衅行为,西原润做不出来。
如果是其他人冲动决定侮辱士兵尸体,西原润也会阻止。因为对方也明白这里不是真正的战场,而是一场有无数人观看的新生表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