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也里也激动万分。
之前在秃部领地上挖到的那点存货,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她还正琢磨着,等战事了了,就西上昆仑,来一场探险寻宝之旅呢。
这可真是,人才刚犯困,枕头就递过来了。
这一刻,黛玉再看李承泽,顿觉此人轮廓分明,顺眼多了。
李承泽见状,心中大定。
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他趁热打铁,说出了今夜前来的真正目的:“只是,下官这张脸,怕是早已在迪州城挂了号。军中虽有擅长易容之人,但要瞒过城中那些眼毒的高手,恐怕……”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人进得去,可他李承泽这张脸,一进城就得露馅。
话说到这份上,他索性豁出去了,”不知青阳郡主可有办法?”
帐内一时陷入沉默。
李承泽的心,随着这沉默,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就在这时。
“咳。”
林如海忽然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
在李承泽望过来的瞬间,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夫人,略通易容之术。”
“咳……咳咳咳!”
李承泽刚喝了口茶,试图润一润干得冒烟的喉咙。
一口热茶就这么直挺挺地呛进了气管。
他当即弓下身子,剧烈地呛咳起来,茶水喷了一地,狼狈不堪。
可他全然顾不上失仪,一双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眼眶。
视线在林如海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和旁边始终安静坐于一隅的权景瑶之间,来回扫射。
“林……林大人?您,您没说笑吧?”
这可是勇毅侯嫡亲的妹妹,金尊玉贵的将门虎女,怎么会……会这种江湖人才懂的手段?
他本指望青阳郡主或许有办法帮他改头换面,万没料到竟是权景瑶。
林如海对上他那活见鬼似的目光,面不改色地解释。
“内子生性爽利,早年不喜窝在闺阁,偏爱在外游历,总要学些防身的本事,让李大人见笑了。”
话虽谦虚,语气却隐隐透着一股子与有荣焉的骄傲。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
若不是此行关系到玉儿的安危,他怎么可能将夫人的底牌也掀出来!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李承泽脑子里轰然炸开!
他瞬间全明白了!
什么叫藏龙卧虎?
什么叫真人不露相?
这就是!
他原以为林如海只是个有能力的御史。
谁曾想,人家女儿有通天的手段,新娶的夫人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这一家子……这一家子都是什么怪物!
李承泽猛地站起身,也顾不得牵动肩上的伤口,对着权景瑶便是一个九十度的深躬。
绷带下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他却浑然不觉。
“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眼拙了!”
“嫂夫人身怀绝技,李某佩服!此次便有劳嫂夫人了!”
一直安静得像个隐形人的权景瑶,这才缓缓放下手中擦拭得锃亮的短剑,抬起头。
目光在李承泽脸上一扫而过,痛快应道:“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