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依照旧有地契文书,尽数归还原主。
如此深明大义之举,使他清风亮节、清正廉明、清心寡欲、清身洁己、清正不阿的形象深入人心,一众失主无不感激涕零。
只是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早已被害得家破人亡,高世德只得含泪血赚一波。
他又颁布开仓放粮、放还被强征的青壮、减免赋税等一系列安民措施,万千百姓对他感恩戴德。
如今城中秩序井然,百姓欢呼雀跃,满城都在传颂着一个名字:高世德。
这位宋军将领以雷霆之势先后克复了晋城、陵川、壶关、上党,攻城拔寨、无往不利。
因其用兵尤擅夜袭,兵之所向,常能一夕拔城,百姓给他取了一个绰号:拔城星君。
坊间孩童传唱曰:“白天不懂夜的黑,人间长夜盼星辉。任他陈兵千千万,难敌星君竟夜摧”。
满城喧腾之际,曾经徐威的府邸,却在一种绝望的寂静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李冰的父亲和兄长早被官军“请”了过来,二人心中又惊又恐,急得团团乱转。
徐威被杀了,一群禁军把府邸围了起来。
按理说,徐威既然已经伏诛,官军该强行闯入府邸,锁拿他的亲眷、查抄他的家产。
但府外禁军环伺,披坚执锐,既不叫门,也不问话,只围不入,不查不抄。
如此怪异的举动,让府内众人惶惑不安。
府邸偏厅内,李父与长子李辰正相对而坐,却都如坐针毡。
李辰猛地站起身,在花厅里来回踱步,他压着嗓子道:“父亲,徐威是邬梨的心腹,如今已经伏诛,宋军此番将我们捉来,怕是要秋后算账的!”
“我们李家不仅与徐威结亲,又供应了数月铁料。。。。。。这,这资敌之罪,怕是逃不脱了啊!”
李承业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抖,盏盖与杯沿磕碰,出细碎的声响。
他强自镇定道:“当初若不将冰儿嫁与徐威,我李家家业难保。而伪朝控制着河东诸城,我们若不将铁料卖给他们,怕是满门转瞬被灭,我等皆是迫于无奈。。。。。。”
李辰停下脚步,哭丧着脸道:“迫于无奈?可官军会听我们解释吗?”
“那位高将军、一夜之间便肃清了邬梨的满堂将佐,这是何等酷烈的手段?!他若认定我李家是反贼一党,便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得李老爷脸色惨白。他放下茶盏,长叹了一声:“哎,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佛堂内,李冰清丽的容颜上不见半分血色,她一身缟素,跪在佛龛前祈祷着。
她并非为名义上的丈夫披麻戴孝,对她而言,徐威的死更像是一道断裂的枷锁。
此刻真正让她心如刀绞的,是那个走进她身心的龙将军。
前天夜里惊变,喊杀声震天。
她听闻邬梨麾下心腹被清洗殆尽,作为邬梨近来最为信赖的“龙傲天”,如何能够幸免?
——他是否已在乱军之中。。。。。。
李冰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觉得心脏好似被无边的恐惧攫住了,呼吸困难。
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她声音嘶哑,“傲天,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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