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衍连连摇动骨棱棱的大脑袋。
“大帅,卑职水性不好,我打算让副将余虎恩带着15o兵水性好的士兵护送安总管离开,大帅以为如何?”
曾国藩刚刚会见过身材黝黑的余虎恩。
他轻轻点头道:“恩,余虎恩从小在长江边上长大,水性极好。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将安总管救回来。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安德海见曾国藩在如此险境,竟然将逃命的机会让给自己,不由得对他更是感激。
将安德海送走后。
曾国藩脸色突变,他对着萧庆衍这个滑头说道:“萧庆衍,我记得你水性也不错吧?你是在洞庭湖边上长大的吧?”
萧庆衍被问的顿时语塞。
他低下头去,十分惧怕的说道:“末将并非怕死,而是不愿送这等朝廷阉货。”
曾国藩一摆手。
说道:“我又没有怪罪你,不必说这些没用的。萧庆衍,你秘密告诉余虎恩,将安德海送到长江中心,或送给长毛,或淹死在长江。此人绝不可留,本帅临阵脱逃的把柄要是落在他的手中,日后被他说出去,本帅百口莫辩。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萧庆衍这才明白,这是接了一个烫手山芋,是给曾国藩擦屁股。
他没料到曾国藩竟然如此狠毒,如此胆大,竟敢将慈禧身边的红人暗害。
但是他不敢违抗命令。
只得点头道:“卑职明白。此事卑职一定会做得漂漂亮亮,不会给大帅惹麻烦。”
曾国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又对一旁的郑阳和说道:“你也下去准备吧,让你的人马随时做好开拔的准备。明白吗?”
郑阳和重重地点了点头。
“末将明白。”
等到二人退出后。
曾国藩长吁了一口气。
他转身看着曾国荃生着闷气。
又对着弟弟曾国荃语重心长的说道:“国华、国葆已经捐躯了,我不想你再有闪失。你再金陵雨花台曾经冒过一次险,我不想你让你再次犯险。枪炮无眼,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你顶上去的。你明白吗,国荃?”
曾国荃虽然不惧死亡,但是他大哥如此说了,他听不进去也要听。
他点头道:“我也明白大哥的顾虑,咱们这剩下的七万人都是湘军的根底,要是再有折损,就再难起来了。只不过不能和石达开痛痛快快打一场,我心堵得慌。”
看着曾国荃犯了倔强。
曾国藩长叹了一口气。
“打仗的机会有的是,有些仗可以打,有些不可以。该走就要走,不能有半点迟疑。”
“好吧”曾国荃终于不再坚持。
入夜后,在田家镇的渡口上,几叶扁舟忽然从一处幽深的芦苇荡中被推了出来。
余虎恩受命做此等肮脏的事情,虽然打心里不愿意,却也没辙。
他摆了摆手,五艘小船呼啦一下子上去15o多人。
每艘船上都挤挤擦擦的,一丝缝隙都没有。
安德海心不甘性不愿的被一堆湘军大汉簇拥着。
十分难受。
前面的四艘小船上的舵手呼啦啦一起用力,朝着下游疾驰而去。
看着这四艘小船忽然没了踪影。
余虎恩蹲在船头。
下令道:“出。”
话音刚落。
四名黝黑的舵手光着膀子,卖力的摇动船桨,小船闪电般朝着下游急而去。
长江上,一时间除了潺潺流水声,四野静的出奇,
太平军的船只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湘军小船刚刚划出去有一千米。
忽然见一艘打着太平军旗号的巡逻船飞也似朝着这里赶来。
余虎恩的手下亲兵指着太平军舢板船,赶快喊道:“余将军,你看,那是长毛的巡逻船,他们有大炮,咱们还是撤吧。”
一听到要撤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