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小舟泛于湖面。
船上苍老的艄公头戴草帽,将船桨随意丢在舟船的两端。
而旁边的一名青年将领端坐在船头,眺望远方。
他手中鱼竿不断抖动,鱼漂沉了又起。
显然心不在焉。
此人正是准备和韦俊接头的忠王李秀成。
不大一会,一艘小船从对岸飞也似的的划了过来。
船头上韦俊威风凛凛站立着。
他腰插佩刀,面色冷峻。
他身后跟着两员将领,其中一人是负责接头的韦明。而另一人,却是面容儒雅的韦卓。
韦俊抬眼望去,看到对面的李秀成仅仅一人独坐船头,毫无起身的意思。
韦俊吩咐艄公将船只靠了过去。
他让人搭了船板,三人陆续跨了过去。
韦俊来到。
躬身拜道:“忠王,我韦俊来了。”
李秀成手中的鱼竿啪嗒一声,掉在船头。
李秀成背对着韦俊,他望着如血的残阳说道:“韦俊,想不到咱们竟然以这种局势下见面,真是悲凉啊。”
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
当即转过身来。
李秀成攀住韦俊的手。
默默注视他的眼睛。
韦俊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他将脸别过去。
有些悔恨地说道:“当年都怪陈玉成拦我过长江。若不是他,即便天京陷落,我也会一如既往跟随忠王你。”
李秀成也难免心中激动。
他携着韦俊进入船舱。
舱内横着一张小方桌上,上面摆了四碟热气腾腾的小菜,酒已温好。
二人席地而坐,韦俊赶快给李秀成斟满酒。
二人碰了一杯。
韦俊先开了口。
他问道:“忠王,听说你从天京突围后,就被石达开秘密送到了武昌。后来被打了二十大板,可有此事?”
“啪”的一声,李秀成右掌拍在桌案上。
打得杯中酒都溢了出来。
他气愤的说道:“石达开大逆不道,竟敢枉称天王。我和玕王一起反对他,他就将我打了二十大板,将玕王和幼天王也软禁了起来。此人不足与谋,我早晚要脱离他的掌控。”
韦俊仰头又灌了一杯酒。
他默默地听着,眼睛时不时看着李秀成。
李秀成见韦俊变得如此小心谨慎。
他大为关心地问道:“韦俊,听说你被曾国藩封为总兵官,你在湘军大营过的怎么样?”
韦俊脸上红了又白。
他掩饰自己的慌张。
赶快说道:“哦,还好,曾大帅赏罚分明,对待我和湘军将领都能一视同仁。”
李秀成知道他没有说实话。
于是故意带着愠色说道:“韦俊,你若是在湘军混的不错,大可将我绑了,送给曾国藩去请功。”
韦俊十分尴尬的笑了笑。
“忠王,开什么玩笑。我韦俊岂是出卖老兄弟的人?不过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希望忠王你多体谅。”
二人对视良久,都在互相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