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黑影连串飘落,足有二十余人,黑袍上赤蝎纹在火把下闪着妖异红光,落地时靴底齐整地碾过瓦砾,脚步声压得极低。
最前头那人袍角翻飞,落地时没带起半粒尘埃。
“墨玄风!”沈默瞳孔骤缩。
青灰色的瞳孔在阴影里像淬了毒的蛇眼。
“一群蝼蚁也敢挡道。”墨玄风的声音像冰碴子砸在地上。
袖中翻涌出淡青黑雾,化作蝎尾状气劲扫过。
两名隐鳞卫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门柱上呕出黑血,伤口处迅泛起青黑。
身后玄阴教徒同时拔刀,刀刃泛着乌光,齐齐逼向留守的隐鳞卫。
“结阵!”留守头目嘶吼着挺刀迎上,与教徒们撞在一处。
兵刃交击声里,墨玄风目光剜过缩在墙角的沈默,突然狞笑。
“你小子老坏我们的事,这回看谁救你!”
枯瘦手掌带着腥风抓来,掌缘萦绕的黑雾凝成小半尺长的蝎螯。
沈默猛地拽过许铭往旁边一扑,同时摸出个陶土小罐狠狠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灰绿色烟雾炸开,呛得人眼泪直流。
“咳咳……这啥破烂玩意儿!”许铭咳得直捶胸口,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顺着下巴往下滴。
却听见头顶“咻”的一声——信号箭!
红光拖着尾焰炸开在云层里,像盏骤然打翻的灯笼。
烟雾还没散,城防军的马蹄声已如惊雷般滚来。
闻人昭烈提着滴血的长刀冲在最前,见墨玄风正抬脚踹向一名隐鳞卫。
当即怒吼着使出《龙虎七式》中的“龙盘式”,刀身如灵蛇缠卷,带着破空锐响直斩墨玄风后颈!
墨玄风冷哼一声,不回身却反手拍出一掌,袖中黑雾暴涨成狰狞蝎。
“铛”的巨响震得周遭火把乱晃。
两人之间的青石板缝隙里,原本湿润的苔藓瞬间一半焦黑如炭,一半却泛出诡异的青紫色,在气劲对冲中簌簌抖。
闻人昭烈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刀身蔓延,虎口麻,长刀险些脱手。
借势旋身使出“虎啸式”稳住身形,靴底在青石板上犁出半寸深的沟。
墨玄风那掌竟在刀背上蚀出细密的孔洞,泛着乌黑的毒锈。
“闻人昭烈?就这点能耐?”墨玄风缓缓转身,黑袍下的赤蝎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难怪隐鳞卫越来越像摆设。”
说罢身形一晃,黑雾化作千百道蝎尾毒针射来,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腥气。
身后玄阴教徒见状加紧攻势,已有三名隐鳞卫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闻人昭烈咬牙横刀划出圆弧,《龙虎七式》的“锁山式”将刀势凝如铜墙。
格挡间火星四溅。
他借着反震之力后退丈许,腰间令牌撞在刀鞘上叮当作响。
“城防军已到!你插翅难飞!”
此时举着火把的城防军与值夜捕快已堵住街口,战马喷着响鼻刨动蹄子,长弓搭箭对准巷内,青石板还在被铁蹄踏得微微颤动。。
墨玄风眼角瞥见黑压压的人影,黑雾毒针骤然变密,逼得闻人昭烈连连后退。
“撤!”他低喝一声,率先化作一缕黑雾窜上墙头,黑袍扫过瓦片,带起的碎砾子砸在青石板上叮当作响。
袍角翻飞的瞬间,心底却狠狠啐了口:妈的,这回是真不行了!昨交代!
残余玄阴教徒闻言虚晃一招,跟着翻上墙头。
其中两人慢了半步,被城防军箭矢射穿肩胛,闷哼着跌回墙内又挣扎着爬起遁去,转眼间消失在夜色里。
“姓闻的,改日再领教!”墨玄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哪里走!”闻人昭烈一刀劈开迎面袭来的毒雾,刀身泛起《龙虎七式》特有的金芒。
望着那片消失的黑影,猛地挥刀指向巷外。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