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是那满屋子的芋香,那一个个热气腾腾的芋饺,以及弟弟那纯真无邪的笑容,就已经足够让人感到满足和幸福了。
而这份幸福,就如同这满屋的芋香一样,绵长而温暖,久久不散。它会一直萦绕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也会深深地烙印在谭清竹和谭清溪的心中,成为他们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这个秋天,对于黄土坡村来说,因为这意外的芋头丰收和这香喷喷的芋饺,变得格外让人难忘。它不仅给村民们带来了物质上的收获,更让大家感受到了生活中的温暖与美好。
六月的前沟村,本是蝉鸣蛙噪、稻浪翻滚的时节,阳光慷慨得有些过分,晒得土地都裂开了细小的口子,盼水的庄稼人脸上愁云不散。谭清竹彼时正挺着微隆的小腹,指挥着夫君石柏川给新垦的小菜园搭篱笆,嘴里还念叨着:“再不下雨,这刚种的晚豆角怕是要干死了。”
石柏川是个实诚汉子,黝黑的脸上淌着汗,手上却不停,一边将竹条插稳,一边瓮声瓮气地应:“急啥,天老爷的事,咱管不着。你身子重,快回屋歇着,别晒晕了。”
清竹嗔他一眼:“就你会说。我这不是看着心急嘛。”嘴上说着,到底还是被石柏川半劝半哄地扶回了屋里。
谁成想,六月的尾巴尖上,一场透雨总算姗姗来迟。起初,村里人还敲着盆、放着鞭炮,喜滋滋地盼着这场雨能解了旱情。可这雨一下起来,就像是忘了关的水闸,淅淅沥沥,缠缠绵绵,从六月末一直下到了七月底,愣是没怎么停过。
起初几天,清竹还挺乐呵。窗外雨打芭蕉,屋内炭火温茶,她坐在窗边做着针线活,石柏川则在一旁劈柴、修农具,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空气里都是岁月静好的味道。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喜欢这雨天,偶尔轻轻踢腾一下,提醒着夫妻俩他的存在。
然而,好景不长。半个月的阴雨连绵,别说出门了,就是院子里都长满了青苔,湿滑难行。太阳像是个害羞的大姑娘,躲在云层后面再也不肯露面。前沟村的村民们,从最初的欣喜,渐渐变成了愁眉苦脸。地里的积水排不出去,眼看就要烂根;晒的粮食、柴火都潮了,散出一股淡淡的霉味;最难受的是,人也快“霉”了!
谭清竹和石柏川这对小夫妻,也彻底开启了“蜗居”模式。
“阿川,你看这天,还得下到啥时候去啊?”清竹第n+次扒着窗棂往外瞅,玻璃上水汽氤氲,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她如今身子越沉了,行动不便,整日闷在屋里,只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石柏川正蹲在灶台边,试图把一堆受潮的柴火点燃。浓烟滚滚,呛得他一阵咳嗽,眼泪都出来了。他抹了把脸,瓮声瓮气地回:“谁知道呢。村里老人说,这是龙王爷哭鼻子,停不下来了。”
“呸呸呸,净说些不着调的。”清竹没好气地瞪他,“赶紧把火生起来,我要烧水洗漱,这屋里潮得,我骨头缝都快长霉了。”
石柏川龇牙咧嘴地跟那堆柴火搏斗了半天,总算用几块干燥的松明引着了火。橘红色的火苗舔舐着湿柴,出“噼啪”的轻响,总算带来一丝暖意和光亮。
早饭是糙米粥配咸菜。因为柴火潮,粥煮得有些夹生,咸菜也因为没太阳晒,带着点水汽,口感差了不少。清竹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有些没胃口。
石柏川看在眼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媳妇辛苦,怀孕本就难受,还碰上这鬼天气。他想了想,从墙角抱过一个大南瓜,献宝似的凑到清竹面前:“媳妇,你看,咱地窖里还有南瓜呢!下午我给你做南瓜饼吃?”
清竹眼睛一亮。南瓜饼是她爱吃的。她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小家伙似乎也感应到了,轻轻动了一下。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啊,不过你会做吗?”
石柏川拍着胸脯保证:“瞧好吧你!上次看王婶做过,我记着呢!”
说干就干。石柏川把南瓜去皮切块,上锅蒸。结果,柴火不争气,时大时小,蒸个南瓜硬是蒸了快一个时辰。等南瓜终于软烂了,石柏川又手忙脚乱地把南瓜捣成泥,然后开始和面。
清竹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拄着腰,像个监工似的看着他。
“阿川,水多了!”
“哎呀,面粉又放多了!”
“你那手上的灰洗干净了没就和面?”
石柏川被她指挥得团团转,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本就黝黑的脸,此刻更是黑一道白一道,沾了不少面粉,活像个刚从面缸里捞出来的“黑面神”。
清竹看着他那副狼狈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牵动了肚子,又赶紧捂住,哎哟哎哟地轻呼。
“怎么了怎么了?”石柏川吓得手一抖,面团掉在了案板上,赶紧扑过来扶住她,紧张兮兮地问,“是不是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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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瞎紧张什么!”清竹被他这副小题大做的样子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就是笑你呢,看你那花猫脸!”她伸出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果然沾了一手白面粉。
石柏川憨憨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黝黑的脸上挤出几道褶子。他也不恼,反而小心翼翼地扶着清竹坐好:“你小心些,别乱动。想吃南瓜饼,我给你做就是,笑啥。”
折腾了大半天,第一批南瓜饼终于新鲜出炉。或许是石柏川天赋异禀,或许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南瓜饼虽然卖相不怎么样,有的焦了边,有的还没熟透,但甜丝丝、软糯糯的,味道竟然还不错。
清竹吃了两块,胃口果然开了些。看着石柏川一脸期待求表扬的样子,她笑着点头:“嗯,不错,有进步。就是下次,咱能不能把火生得旺一点?”
石柏川嘿嘿直笑:“下次,下次一定!”
雨还在下。白天还好,两人能找点事做,打时间。到了晚上,没有煤油灯(煤油也快用完了,得省着点),屋里黑灯瞎火的,就只剩下听雨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阿川,你睡着了吗?”清竹在黑暗中小声问。
“没呢。”石柏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睡意朦胧。
“我睡不着。”清竹叹了口气,“这雨声吵得慌,心里也慌。”她担心地里的庄稼,担心未来的日子,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石柏川沉默了一下,然后伸出大手,摸索着握住了清竹的手。他的手掌粗糙,带着老茧,却异常温暖有力。
“别怕。”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我呢。雨总会停的。等雨停了,我就去把地里的水排掉,庄稼能救多少是多少。柴火湿了,我去山上砍新的。粮食潮了,咱省着点吃,总能撑过去。你呀,就安安心心的,把咱们的娃生下来,比啥都强。”
简单朴实的话语,却像一颗定心丸,让清竹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反握住丈夫的手,往他身边靠了靠,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和力量。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有你在,我不怕。”
黑暗中,夫妻俩依偎在一起,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也没那么难熬了。
为了打这漫长而潮湿的时光,石柏川开始琢磨着给清竹解闷。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就用最朴实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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