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拱手:
“多谢公司的信任,芝龙定不辱使命。”
刘香、李魁奇虽感意外,却也未反对,
郑芝龙近年来在东番开上确实贡献最大,连荷兰人都识得他的旗号。
“评议会委员,”
李国助继续道,
“黄碧、朱均旺、钟斌、刘香、杨六、杨七、李魁奇、许心素。”
“黄船长是永明镇元老,”他看向黄碧,“熟悉制度,担任司法委员,监督总督和议会按章程行事,谁越界就弹劾谁。”
黄碧起身应诺,他跟随李国助多年,对永明镇各城的议会制度早已烂熟于心。
“朱师兄,”
李国助转向那位年约六十的老者,
“是我医术老师许仪后的得意门生,医术高,现任医疗卫生委员,负责魍港的瘟疫防控及军营医馆工作。”
他目光郑重地注视着老者,
“未来随着移民增多,还需您严守健康防线。”
原来这位老者正是朱均旺,壬辰倭乱前,曾三次冒险向明朝传递日本军情。
第三次回明朝后,为躲避丰臣秀吉的报复,未再回日本。
直到丰臣秀吉去世,他才回日本探望许仪后,并在其身边侍奉多年,继承了医术真传。
后来许仪后去平户开医馆,他在李旦手下担任船医。
1616年,李国助占领永明城时,他也在船队中。
永明学会成立后,他加入了医疗委员会。
此次李国助代替李旦调停明朝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争端,
因计划事后开台湾,特意请他一同南下,负责台湾殖民地的瘟疫防控。
朱均旺微微一笑,壬辰年间三次冒死送军情,见惯生死,此刻欠身道:
“定不让瘟疫坏了东番大事。”
“钟斌负责航道安全,”李国助看向钟斌,“台湾海峡的巡逻、浅滩标记,均由你负责。”
“刘香仍负责对接马尼拉,”他转向刘香,“西班牙人的生意不能断,但需按公司章程进行,严禁私下勾结。”
“李魁奇担任贸易总领,”
李国助对李魁奇道,
“漳州、大员、平户的货物流转,由你统筹,按股份分红。”
“杨六、杨七负责屯田与移民,”
他看向两位渔民领袖,
“云林、嘉义的田地要拓垦,流民需安置,按人头放粮种,秋后按股份分配利润。”
最后看向许心素,
“舅舅仍负责官府联络,福建的税务、汛守的关节,还需你出面打点,账目纳入公司总账。”
众人一一应允,商栈内的气氛逐渐热烈。
李魁奇已在谋划生丝新航线,杨六、杨七凑在一起计算屯田亩数,刘香摸着下巴思索马尼拉白银的稳妥运输方案。
李国助看着眼前景象,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
“海上的事,不靠谁拳头硬,而在于能否让大家都有饭吃。”
他拿起桌上的台湾图,指尖重重地点在魍港位置: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一盘散沙,而是东番的根基。”
窗外的阳光斜斜洒入,照在众人身上,生丝货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宛如一条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没人勾心斗角,此刻他们眼中只有股份制章程上的墨迹,和台湾图上那片待开垦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