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韦握住令牌,心中暗骂,
疯了!疯了!
这陶书生,平日里顽固、迂腐、行事畏缩,一副假正经的模样,
哪里想到了关键时刻就疯了!
不愧是林疯子的门徒,
不是师徒,还真不钻不到一窝洞里去,
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还不如认命,乖乖地去边地卫所算了,
也不知道这次出了事,
还有自保没机会。
快腹诽一番之后,
江韦领命退了出去,开始行动起来。
······
海悦楼,
一号雅间里,
“吕爷,在下兄弟二人再敬您一杯,我商队那几艘船的事就拜托阁下了。”东瀛商队理事之一,留着一撮八字胡的岩田茂,举起酒杯朝着坐在位上的吕弢一敬。
坐在他身边的弟弟岩田生,也就是刚才出门“训斥”林豪等的东瀛人,也赶紧举杯,跟着一起敬酒。
“在下也陪一杯,”坐在次席的中川智贵,也跟着举杯道。
“好说!好说!不就是几艘早该靠港的船么,明日我就派人去打招呼。”吕弢晃着脑袋应承道,“这葡萄酒,果香十足,美极!”
吕弢是被中川请来商讨处理货船被扣留的事,
本来他打算按照谨慎行事的原则,
劝导中川、岩田等人,立刻想办法撇清关系。
可岩田等人,哪里舍得几艘船的巨额损失,
一边奉承表态送礼,一边灌酒,
终于将初尝葡萄酒有些不胜后劲的吕弢给整迷糊了。
岩田生立刻附和道,“是是是!这可是海悦楼镇店的美酒,”
“在下已经问店家多买了两壶,等会正好让吕爷带回府品尝。”
所谓的“买”,指的是他刚才凭脸皮厚敲诈。
“甚好!”吕弢自然不知道内情,笑着夸赞道,“还是你们会办事,比之前那个已经回东瀛的总会长,叫今?今什么来着?”
“今川进?”岩田茂补充道,
“对,你们比他懂事多了。”吕弢又饮完了一杯酒道,
听到今川进的名字,中川智贵眼眸闪过不满之色,讥笑一声,“那今川君无能又不知分寸,等做好这批买卖,岩田君马上就是新的总会长了,”
“一定会好好巩固和吕爷的情分。”
说完,
四人便举杯继续畅饮,
他们丝毫不知楼外的大网正在收拢。
······
隔壁二号雅间,
“这月色,在秦淮河水的映衬下,的确美极,”
“就是这窗户,没有正对着河,赏着太累。”林豪收回探出窗外欣赏月景的上半身喃喃道,
要是早一步知道是倭奴抢了自己的雅间,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出去,
但毕竟是已经先表态了,而且那酒店管事态度也算诚挚,
他不能说话不算话。
朱高炽端起酒壶走到窗边,帮林豪手里的酒杯满上,“等过几日月圆,孤再请夫子入座隔壁赏月品酒。”
“干了!”
饮尽杯中酒,
只听“噔噔噔”,
雅间外传来重重的脚踩地板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