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朝阳初升,天边的第一缕金辉洒向凤鸣山脉之时,公玉青岚习惯性地早早醒来。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她伸出纤纤玉手掬起一捧晨辉,看着金色流光滑过指缝忍不住嫣然一笑。
翻身若蝶轻轻落地,莲步轻移翩然落座于明镜前,却见镜中佳人越风华绝艳。
轻系抹额,巧梳妆,玉指过处,青丝云鬓宛若仙子下九天。
三两下,镜中佳人容颜已盛绽,颔一笑心意满,下一刻,转身如浮光微闪,瞬间消失在镜前,再现时,已如云中雀,翩然飞向朝阳峰顶。
“咦!小白今日的晨练居然会迟到!哈哈!真是破天荒头一次呢!”
晨辉落处,云霞斑斓,只是苍松下那块被磨得平滑的巨石上空空如也,公玉青岚不由惊讶地愣了瞬间,然后没在多想,便落在旁边的另一块巨石之上。
盘膝而坐,面朝东方,琼鼻微阖,吞吐着初生之阳洒落下来的能量精华。
只是过了片刻,公玉青岚便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身边的空旷处,美眸里不由闪过一丝疑惑。
一向自律的他不应该偷懒才对,这不像他的风格,莫非他昨晚睡得太晚忘了时辰?
想到此处,公玉青岚立刻停止了修炼吐息,挑了挑美眉,身形一动便化作凌云之雀,翩然起身飞下朝阳峰。
“咚咚咚!”
轻叩了几下李墨白的房门,却见房门兀自缓缓打开一道缝隙。
“咦!小白夜里也不关好门的吗?”
像是现了什么小秘密,公玉青岚的唇角顿时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心里也随之生出一丝兴奋。
“小白!咦,人呢?”
推开房门,入眼一如既往地整洁干净,公玉青岚喊了一句便绕过屏风,却见床上除了整齐叠放的轻薄被褥以外,又哪里有李墨白的半点身影。
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不知为何,公玉青岚隐隐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急需处理,所以才一大清早没有去晨练,或许他去找他兄弟了。
自我安慰了一句,公玉青岚转身就欲离开,只是刚走了几步,视线就突然停在了石几上。
“这是什么?”
缓缓走到近前,伸手拿起放在茶盏旁的两张笺纸,铺陈于指间,公玉青岚的双眸顿时一凝。
“小青!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
一行铁画银钩的字迹入目,公玉青岚浑身一颤,心头也不由一紧:“昨日之誓言犹在耳,往日种种历历在目,犹在心间不敢忘,只是心境欲倾,神志似颠,恐累及心中所爱,不得已与卿别。自愧有负,当面难言,兀自留书独去,望卿勿念,若一朝神魂破茧,自当归来与卿共续情缘。”
玉指微颤,美眸生云烟,却见眉黛远山连成川,樱唇未启泪光闪,怎叫心碎如珠化雨落满天。
心痛间,公玉青岚轻咬朱唇,瞬间将意识沉入识海深渊,只是那心形印记虽然依旧绯色似焰,然,如孤星沉渊影单单,再无联。
“不!不可以这样!说好的生死相伴至死不渝、说好的心灵相依不离不弃、你怎么可以撇下我独自去趟苦难!不!你是个大骗子!我不允许你这样!休想。。。。。。”
一时间心乱如麻,只觉得天倾地陷。
良久,意识回归本体,瑰丽如宝石般的紫眸里闪过一道愠怒的倔强,公玉青岚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波澜,将视线移到另一张笺纸之上。
熟悉的字迹再次映入眼睑,公玉青岚心道果然,那是写给李麟渊与秦妧玉的留言。
“看来他没有跟任何人告别,这件事。。。。。。”
略作斟酌,公玉青岚收起笺纸留言,转身离开洞府,顷刻间便立于另一座峰峦的半山腰间。
“李叔!秦姨!青岚请见!”
飞身落在典雅别致的小院里,公玉青岚像个委屈的孩子,朝着屋子的方向恭敬一礼,只是再抬起头泪光便忍不住在眼眶里闪啊闪。
声音传至屋内,房门轻轻一响自里面打开,走出来的是素衣淡雅表情温婉的秦妧玉。
“小青!你这是怎么了?”
只一眼,秦妧玉心中立刻泛起惊异的涟漪,她没想到一向以凌人气势傲视群雄的公玉青岚,竟也会露出一副小女儿般柔弱的一面,那模样我见犹怜令人猝不及防。
眼眶中盈满晶莹的泪珠,公玉青岚心有戚戚地轻轻摇了摇头,她的柔唇在莫名的情绪下微微翕动,只是心中纵有千言却一时无法化作一个字眼从芳唇间流淌而出。
见此一幕,秦妧玉心中不由凛然,她脚下紧走几步,伸手轻轻拉起公玉青岚的柔荑,满目关切地怜惜道:“孩子!不用害怕,有什么话尽管跟姨讲,秦姨也是女人,我明白的,一定是小白那个混蛋欺负了你,你放心,有为娘在,我一定会让那个浑小子负责,改日我们就找来红娘月婆,给你们。。。。。。”
“秦姨!不是您想的那样!小白他。。。。。。”
真不敢让秦妧玉再说下去,否则子孙就要满堂了,公玉青岚脸色绯红地急忙打断秦妧玉,并瞬间取出李墨白留下的两张临别信笺,一伸手递到了秦妧玉的身前。
“这是?”
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秦妧玉不由神色一凛,快浏览一遍后,她黛眉紧锁地望着梨花带雨的公玉青岚一时间不知怎样安慰才好。
顿了顿才开口道:“小青!你先别难过,小白此举的确令人心伤,只是,他又何尝不是在承受着离别之痛,作为他的母亲,我又何尝不愿意替他分担苦痛,只是他不辞而别将这份苦楚独自扛起,我们即便有心助他,眼前也需冷静下来,再做思量。”
“唉!小白这次,糊涂啊!”
闻听院中二人的谈话声,没等公玉青岚开口,李麟渊便闪身走出房间,然后带着一脸怅然走到二人身边,伸手接过信笺浏览,脸上顿时愁云浮现。
“这小子怎么这样?有什么问题不能一家人一起面对!非要用这种方式解决!真是岂有此理!”李麟渊忧从心生,怒从心起,他无法理解李墨白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非要独自离开,而且还不打一声招呼,这将爹娘与爱人置于何处。
“麟渊!小白已经习惯了独自成长,他这样做的确不妥,只是事到如今,我们还是先将他找回来再说!”秦妧玉沉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