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的!快,给我们拿杂志!”
这群书生来势汹汹争前恐后,拿着铜钱拍在桌上,扯着嗓子喊。
柏先生一摊手:“卖完了!”
“什么!卖完了?不可能!”
那群学子闻言失望至极,暗恨自己来晚了。
柏先生道:“众位不要慌,本次杂志数量有限,要买的话,得等十日之后。
伍老大人的诗作,本杂志每期刊两,下次尔等早来就是。”
一众学子听得要等十天,有些等不及,但又想到再等十天就有了,到时早来些就是。
这般情形,在燕安城中其他的长见识亭,同样在上演。
至下午时分,天子的诏令出皇城,诏令上言,贬运出关外的盐铁份额减少三成。
虽然只是收缩出关的盐铁份额,并不影响大周境内的盐铁价格。
虽然不是全面涨价,但那周刊上竟然预言了到了七八分。
随后,又一道诏令出皇城,这次是关于为庆祝嫡皇子降生之事。
诏令上言,天子与天下同庆,减丁口税一年,减傜役一年。
这就与周刊上那神秘大儒分析得一模一样了,一众百姓这才相信那杂志的含金量。
于是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这本叫周刊的杂志,瞬间火了起来。
买到手的人现,这本杂志上,除了有朝廷政令的详细解读。
还有伍禹铭的诗作,更有各种离奇怪事,风俗趣闻,也有农耕常识,甚至连天象解读都有。
可谓包罗万象。
于是,一本原价五文钱的杂志,被炒至一两银子。
那些本就不太识得字的百姓,刚好又凑热闹买了一本,这就赚大了,转手就得一两银子。
周刊杂志,一日之间风靡燕安,许多人借来原本抄写,使得燕安的纸张都涨了价。
关于这周刊,最初鸿帝的意思是,要在第一期周刊上,还要写上一个嫡皇子与金龙绕皇城之事的。
后来经姜远的再三斟酌,建议鸿帝放弃了。
姜远认为周刊要想在坊间树立权威,那些神鬼怪谈可以写,百姓也就听个乐子。
但关乎皇权之事,还是尽量谨慎,杂志出自格物书院,而院长是鸿帝,这是人尽皆知之事。
若写中秋夜的祥瑞,就会显得自得自夸,反而落了下乘。
嫡皇子出生本已固了国本,那条在皇城盘绕的金龙,满燕安的人都已看见。
此时闭口不言,更显神秘,反倒会让百姓们自行脑补。
所以第一期的周刊上,无半点关于中秋之夜,皇城出现祥瑞之事。
只有这般,这本杂志才不会沦为一本志怪读物。
杂志卖完了,柏先生也不再藏着掖着,放开了讲,反倒将人越聚越多。
使得烧茶水的小二,烧水都忙不过来,这些人也太特么能喝了。
与此同时,朱雀大街的西门楚府中的一间秘室中,西门楚与端贤亲王、崔录景相对而坐。
西门楚将下人刚买回来的一本杂志,狠狠摔在桌上,脸色阴晦:
“格物书院这群王八蛋!竟然编排吾儿与外甥!”
赵铠也将牙齿咬得咯咯响,脸色阴沉的可怕:
“编排望山与看水都是小事,这本叫杂志的东西,竟然与朝廷政令相通,这才是可怕之处!”
崔录景点点头:“王爷说的不错,天子诏令未出皇宫,这杂志就先登出来了。
又有所谓的神秘大儒分析,预测个七七八八,既不全中,又不全错,这帮人当真是好算计啊!”
西门楚收了收怒气:“这就是他们的厉害之处,这杂志现在一书难求,一日便立了威。
往后格物书院那帮人,定会杂带私货攻击我等,这才是大麻烦。”
崔录景哼道:“他们能弄这等杂志,我等也弄得,我等的文人墨客也不少!”
赵铠叹了口气:“我等跟着弄这杂志也没用,朝廷政令,虽然子荆也会提前知晓,但没什么用。
格物书院这杂志明显就是天子背书的,天子随时可以在这杂志上登些诗词、画作,以正周刊之名。
又有伍禹铭、谢宏渊这帮老东西在背后作祟,更有号称大周第一才子的姜远,这个狗东西。
我等办了,也是打不过的。”
崔录景咬牙道:“那就这么看着他们这般?今日可以编排望水与看山,已是冲我们来了!”
西门楚一甩袍袖:“一时得失算不得甚,这杂志我们也得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