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楚听得姜远出这么个主意,心中冷笑不已,岂不知姜远打的什么算盘。
不就是不想西门家与端贤亲王府联姻么,若是西门楚站在姜远的位置,他也会出来阻挠。
西门楚想得到,赵铠自然也能想得到。
他只怪自己今日大意了,不该上朝来当殿说这个事。
如果像当年姜守业与上官云冲一般,半夜三更偷摸进宫面圣,定然不会受到太多阻挠。
当年姜远与上官沅芷成婚,不就是这般操作的么。
如果当时他们那婚事,也是在金殿上提出来的,反对的人绝对少不了。
谁也不愿意看到,别人比自己强不是。
“陛下!丰邑侯所言有理!”
伍泽一抖袍袖也出了班。
他心里也清楚,赵祈佑与门阀斗得不可开交,怎会愿意亲王与顶级大族联姻。
但赵欣已过及笈之年四载,按礼法早就该嫁了。
又因赵欣的身份,嫁谁都是下嫁,但也不能下嫁得太离谱,选择大世家士族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现在的问题是,赵祈佑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但又不能明面阻止。
没看到赵祈佑见得姜远出来搅浑水,眼睛都放光了么。
而且赵欣在淮州散播谣言,底子里藏着的是不轨之意,此时再让她嫁入大族,倒是远离了姜远。
但隐患却还是在。
姜远说瑞云县主早慧而心智不熟,这话听起来矛盾,但实则是在提醒赵祈佑。
若赵欣入得顶级大族,以她的聪慧,再加上顶级士族本就有想掌更多话语权的心思,很有可能再生出祸患。
但赵欣犯下的事,赵祈佑又不能当看不见,惩戒自然要有。
但他能想到的却也只是,将赵欣嫁出去,让她相夫教子消磨野心。
但又不能嫁得太远。
嫁得太远,便是山高皇帝远,这反倒是等于放虎归山。
又不能将她嫁给太有势力的人家,可她的身份又不容她嫁进小门小户。
此时反倒搞得赵祈佑进退两难。
姜远提出的这个办法,似乎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
表面上还尽是漂亮话,又是顾忌皇家教养,又是担忧西门家的。
伍泽也不是泛泛之辈,想清楚了这些后,奏道:“陛下,格物书院大儒云集,又有太上皇坐镇,定能教导好瑞云县主。
玉不琢不成器,树不塑不直,一年不行就两年,西门大人家的公子若真想娶瑞云县主,可以等上几年嘛。”
西门楚看向伍泽,老目中恨光闪动。
伍泽这厮更狠,居然还想拖着自己的儿子!
若按姜远与伍泽所说,书院什么时候教好瑞云县主,什么时候放她出来成婚。
教不教得好,那还不是格物书院说了算?
十年不成,难道要等她十年?
按大周礼法,娶皇家之女就不得纳妾,自己的儿子有几个十年可以等?
西门楚连忙朝赵祈佑躬身:“陛下,就算瑞云县主顽逆心智不熟也无妨。
老臣曾也是国子监祭酒,只要瑞云县主进得老臣家中,老臣自然也能教导。
再者,老臣之第三子虽才比不得丰邑侯,略懂文韬,诗词略精,正与瑞云县主相般配。”
户部张兴迈了步出班:“西门大人博学知古今,不比大儒差。
但西门大人又要忙碌朝事,实是太辛苦,我倒觉得丰邑侯与伍大人说的有道理。
格物书院本就是教书育人之地,书院大儒是专门干这个的,精力全花在这上面了。
所谓术业有专攻嘛,西门大人以为如何?”
西门楚听得张兴这话,气得胡子都颤,张兴这厮拐弯抹角的骂他,学识不如人,就别误人子弟。
姜远抠着指甲,暗中冷笑不已:“今日这婚事黄了,谁也娶不走了。”
赵铠也知今日事已不成,不甘的奏道:“陛下,臣教女无方自当认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