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益收轻扇了一下三喜:“你哪看出东家疲累了,闭嘴!”
姜远连忙挺直了腰杆,斜了一眼三喜:“就是,我哪累了!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就你话多!跟上!”
三喜抓了抓脑袋,暗自腹诽:我关心一下还错了?
姜远到得书院时,鸿帝与伍禹铭等人正在下棋,见得姜远过来,笑问道:
“你刚回来,不在家中陪陪家人,怎的又寻来书院了?”
姜远笑道:“小子睡不着,过来找院长与山长聊会天,您们不会赶我走吧?”
鸿帝哈哈笑道:“刚才我与伍山长,还在聊你在淮州之事,今日洗尘宴上也没详细问你,现在你来了,正好细聊。
来,陪吾下上一盘棋,边下棋边聊。”
姜远面色尴尬:“岳父大人,小婿哪懂围棋。”
鸿帝与伍禹铭一愣,奇声问道:“下棋你都不会?那你会什么?”
姜远干咳一声:“会斗蛐蛐。”
“你…真是,让老夫一言难尽!”
鸿帝大摇其头,在他看来,姜远如此聪明之人,怎么可能连棋都不会下。
伍禹铭却是笑道:“人非完人,他要是什么都会,也就不是人了。”
姜远讶然笑道:“我感觉伍师公您在骂我,但我又没有证据。”
鸿帝无奈的挥挥手:“吾还真以为你无所不会,正想与你手谈一局呢。
年轻人要有点雅致的爱好,别整天想着斗蛐蛐。
坐吧,你说你的,我们下我们的!你这么晚跑过来,肯定不是来跟吾学下棋的。”
姜远拉了张椅子坐下,撑了下巴看着棋盘上黑色交错的棋子,将想办杂志一事说了。
鸿帝手捏着一颗黑子僵在半空,眉头微皱,姜远将杂志的概念一说,他又怎会听不明白这东西的威力。
伍禹铭沉声道:“笔如剑啊,这所谓的杂志用得好伤敌,用不好伤己。”
鸿帝将手中的黑子落下:“剑在吾手中,拿住剑柄就是!”
姜远郑重点点头:“岳父大人说的不错,咱们书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岂能让门阀士族家中的笔锋独占。”
鸿帝目光灼灼的看着姜远:“你若要想将这个杂志办得独一无二,别人效仿不来。
你可上奏陛下,请陛下将一些可对民间公开的圣旨内容、政事政令交给你!
如此,这杂志上的内容便会与皇榜公文同步,即便别人效仿,也没你的杂志权威。”
姜远不得不感叹鸿帝的老辣,一言中的。
这么一来,这杂志虽无明面上的朝廷背书,但实际上却是了。
姜远朝鸿帝一揖:“院长圣明!不过,这杂志不是小婿的,是您的,也是书院的,小婿只是出个主意,我不管事儿的。”
鸿帝与伍禹铭对视一眼,姜远这又是要把自己摘出去,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姜守业。
姜远这一手只造刀,却不掌刀的玩法,却深合鸿帝的意。
但鸿帝嘴上却道:“法子是你想的,当由你来做。”
姜远正色道:“岳父大人太看得起小婿了。
小婿深谙格物不徦,但写文章就差远了,咱们书院多的是博学的大儒,才华横溢的学子。
而我连个字都写得不好,怎能搞得了这个。
依小婿看,岳父大人当这杂志主编,伍师公做副主编,杂志上的所有内容经您二老审核后,才可出。”
鸿帝听说这话龙心甚喜,如此一来,新帝赵祈佑治理天下江山。
他这个退休皇帝却可在话语权这一领域,攻城伐地挥斥方遒,想一想老血都有些沸腾。
“谁说太上皇退位后,就只能等着进皇陵,吾还能战十年!”
鸿帝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呼。
他在书院住了大半年,清心寡欲之下,身体又渐渐硬朗起来,自觉老骥又能伏枥了。
如今姜远又给他弄个杂志,这与御驾亲征有什么区别。
伍禹铭岂能看不出鸿帝的心动:“院长,此事重大,需叫书院一众大儒来相商。”
鸿帝欣然同意,于是,一群拄着拐的老头子,在鸿帝的别墅齐聚,姜远反倒成了个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