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不愿当一辈子的月季,也想成为大树!但学生知晓这不可能,但月季与大树的孩子可以!”
“荒谬!”
姜远怒斥道:“你我为师徒,终身也止于此!你心里打的什么盘算当我不知么?
就算大树与月季有孩子,到时大树老去,孩子还小,这庭院便是由你来做主!”
赵欣听得这话,美目滑下两行泪来:“先生,你怎么可以这般看学生!你也不知我心中之苦!”
姜远见得赵欣流泪却是不为所动,这种事情在蓝星的史书上有过案例。
赵欣哭道:“我虽为县主,外人皆以为我是贵女何其快活无忧,但实则谁又懂我之苦楚!
我今年已十九,却迟迟未嫁,只因我觉世间没有可值得我托负的男子!
直到你的出现!你有治世之才,有宽广之胸怀,只有你才能为我之夫,我喜欢你有错吗!”
“够了!”
姜远阴寒着脸:“你说喜欢我,所以你在民间散播谣言,想逼我造反?你这种喜欢,我担不起!”
赵欣抹了把泪,看着姜远:“我常常在想,我若不为女子,也能像你这般治世为民,可为万民安康!
可我为女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既为女子,自要寻一个比我强的男子,我哪里有错!”
赵欣手一指墙外,叫道:“天下之难,又何止淮州一地?门阀猖獗如斯,朝庭投鼠忌器,受苦的不还是百姓么?
你在课堂上说过,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这世间不破怎能立!
你有才学,我有抱负,你我之后代可为万世百姓谋福!他们也能姓赵!”
姜远闻言愣住了,他也没想到赵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休得胡言!你可知道,今日这番话,你就得被押上断头台!”
姜远目光盯着赵欣的眼睛,低声喝斥:“你说的什么为万民谋福,不过是私念作祟!拿我当你的跳板罢了!
今日之言万勿再言,我也当没有听过,明日你便随我回燕安!好生在书院思过!”
赵欣的面容变得凄凉起来:“回燕安?!呵,此间之事,你定然上报陛下了,我回去又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以为皇家里有好人么?不过是些道貌岸然之辈罢了!
我不愿被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也不愿嫁给不如你之人,我也不甘只当月季!”
或许赵欣被不甘之心压制得太久,此时全部暴渲泄出来,整张俏脸变得狰狞,歇斯底里的嘶吼。
姜远听得这番话心情也极其沉重,他理解赵欣的不甘。
姜远能猜到赵欣回京后将会面临什么,她自己又何尝猜不到?
原本按照赵欣的谋算,只要让民间相信她与姜远是天定姻缘。
赵祈佑即便要将她另嫁他人,也不得不考量一下民间的声音。
她自己再逼姜远一把,只要进了姜家的门,她的计划就成功三分之一。
再生下一个儿子,就成功了三分之二。
但没想到姜远在这淮州,轻而易举的将她设好的局给破了。
赵欣回到燕安后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这当真是成也姜远,败也姜远。
而姜远面对赵欣指责他已将此事禀于赵祈佑,他也没有辩解,谁禀的都不重要了。
“你我始终是师徒之情,你若肯绝了不该有的野心,回书院好好思过,我可向陛下求情。
以你的算章天赋,在此道上深研,定有一番成就。
以你之身份与相貌,天下好男子多的是,我也不过是一个平凡之人罢了。”
姜远重重叹息一声,缓了声音劝道。
赵欣缓缓摇头,脸上的凄楚越的重了:“事已至此,谁求情都无用了!
连你都要责难我,天下哪还有什么好男子!
这月季若受困于苗圃之地,大树又不肯让其依附,又何必做他人眼中的娇花!”
姜远此时手指正捏着一朵月季,闻言一凛,月季枝条上的刺扎入了他的指尖。
而此时,赵欣的手腕一翻,手中多了把匕,朝自己的胸口用力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