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别下官下官的了,吏部已上奏陛下,革了你的官职!”
姜远不缓不慢的说道:“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候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个县令,你偏偏要干蠢事!
你是怕陆君华牵连到你们?你不自作聪明出来耍机灵,未必会查到你们!
现在好了,别人是抄九族,你俩得抄十八族了,去到地下,但愿你们那些九族别将尔等打得魂飞魄散。”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君华听得这话,突然咆哮起来:
“你不可以这样!这事与他们没关系!你灭我九族就行,与阳故新没有关系!”
阳故新也喊道:“钦差大人,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何意,我就算擅判陆君华,所犯之罪,不过是革职流放!”
姜远冷哼道:“你们还嘴硬!本钦差不拿出些东西来,你们还在顽抗是吧!
陆君华,你更是打的好算盘,只诛你九族?!你所谓的九族与你有血脉关系么!
李家才是你的本家!而阳家么,也脱不了干系!想糊弄我?!”
陆君华听得这话,身形一软瘫倒在地,阳故新却依然大喊:“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姜远伸手从杜青手中要过那本小册子,扔在阳故新面前:“要我当众念出来么?”
阳故新捡起小册子一看,眼神变得如针芒,突然将小册子撕了往嘴里塞。
“大胆!胆敢损坏证物!”
廖才眼疾手快,一把捏住阳故新的上下颚一捏,将他的下鄂给捏脱了臼,并将他的双手关节给卸了。
阳故新错张着嘴,嘴里的纸张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模样狼狈至极。
姜远一拍惊堂木,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撕了这东西,别人就不知道了么?!
哼,你既如此,本钦差就给你二人讲个故事。”
姜远咳嗽一声:“话说,四十年前,有一个姓李的富商,此人有一女待字闺中…
这女子与自家商行中的数人私通,珠胎暗结。
李姓富商知此消息时,那千金小姐已有身孕五个月,大怒之下将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弄死了。
而那千金小姐到底是李姓富商亲生的,此时若强逼女儿堕胎,恐是一尸两命。
无奈之下,只能将其送往远在僻乡的远亲家,对外则称女儿得了急病,需寻地静养……”
姜远的记性极好,那小册子只看过一遍便能复述。
而小册子上写的故事,大致是这样:
这个李姓富商的女儿,在与他人私通怀了身孕后,被李富商以患病需要静养为名,将她送往远亲家避人耳目,五个月后,产下一子。
李富商极其恼怒,不仅是他这个做外公的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就连他女儿也不清楚这个孩子的亲爹是谁。
李富商恼怒的同时也担忧,自家女儿干出这等丑事,若传出去怎能得了,自己的脸面往哪搁。
自己的女儿,以后如何再嫁?
李富商便将这个刚出生的婴儿抱出去送了人,送得远远的。
岂料李富商的女儿虽不检点,却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但也知这事是极丑之事,也不敢硬跟自己的老父相抗,便使了银子,让下人打听出这孩子被送给谁家了。
当然,她也不敢要回来,只是悄悄关注。
收养这个孩子的,是一对无儿无女年过三十,居住在偏远山村的夫妇。
这家人姓陆。
这陆家并不太富裕,但却是耕读人家,且,这陆家的男主人还是个秀才,人称陆秀才。
陆秀才的学问不差,却是屡试不中,一直考到三十岁还是个秀才。
陆秀才心灰意冷之下,也不许那个做官的愿了,回乡种着几亩薄田,教一教村中的孩子,挣点束修补贴家用。
陆秀才的妻子便在家养蚕织布,夫妻俩倒也和和美美。
但美中不足的是,陆秀才夫妻膝下无儿无女,平添了遗憾。
那李富商女儿生的那个孩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到的陆家。
虽然这孩子长得不白也不胖,黑中还带瘦,但陆秀才夫妻却是欢喜异常,对其视为己出。
并且在这孩子身上寄予了厚望,陆秀才没有考中功名,但希望这孩子能出人头地,便给他取名陆君华。
陆君华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三岁就会背千字文,十岁就能背诗经,十三岁便中了童生。
但陆秀才夫妻现,这孩子聪明倒是聪明,却是一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