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到得源河县第一天,就忙到鸡鸣时分,看得上官沅芷心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夫君,洗把脸睡一会,明天再接着审,不着急。”
上官沅芷瞅准姜远暂停审案的空档,连忙上前相劝。
姜远接过湿毛巾擦了把脸,叹道:“源河县作恶的乡吏、衙役,居然比泷河县还多!真是无法无天了!”
上官沅芷拉着姜远回了房,给他宽了衣,嗔道:“你又不是铁打的,这些恶吏都杀了没有一个冤枉的,您可别累着。”
姜远仰天往床上一躺,只觉疲累瞬间袭来,连鞋都没脱便沉沉睡去。
上官沅芷心痛的叹息一声,轻轻的帮他脱了鞋,拿了油灯与酒精到近前,给姜远身上的伤口涂抹。
姜远这一觉直睡到天光大亮,醒来时见得上官沅芷手撑着脑袋,眼睛红红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姜远伸手擦了擦上官沅芷的眼泪,柔声问道。
“夫君,以后可别莽撞了,你身上全是伤!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活!”
姜远抬头一看,自己身上一根纱线都没有,全身上下不是一些结疤的伤口,就是青紫之色,的确有些吓人。
“好,好,为夫答应你。”
姜远伸手一揽,将上官沅芷拖进怀里。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半个时辰后,日头已上了枝头。
姜远神清气爽的坐在桌前吃早餐,上官沅芷也没再穿那一身冰冷沉重的甲胄,而是换了一身红色劲装,妩媚至极。
“今日上午就暂不审犯人了,我去河堤看看,你要不要去。”
姜远拿着布巾,细细的将上官沅芷嘴角的粥粒擦掉。
上官沅芷柔笑道:“自然要去,你去哪我便去哪!
你到了源河县,我有保护你的职责,不会犯了军规,父亲大人也责罚不了我。”
姜远捏了捏上官沅芷的脸,笑道:“你还真是个机灵鬼。”
接下来几日,姜远上午要么去河堤转悠,要么就去源河县郊的村寨视察。
见得格物书院的学子们在有条不紊的修河堤,引导灾民返乡,一切都按照他的设想在行进,终于放下心来。
而每日下午,姜远便会升了公堂,审讯被抓的乡吏与哄抬粮价的奸商。
在此期间,衙门口的鸣冤鼓就没停过,不断有百姓来申冤,忙得姜远焦头烂额。
至于新任县令阳故新,一直被关在大牢中,也没有时间去理会他。
“报!”
这一日,姜远刚审完一批乡吏,正准备进后宅喝口水,出去了几日的廖才与花百胡回来了。
“启禀钦差大人,犯人陆君华被押回!”
花百胡单膝跪地,大声禀道。
姜远淡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多天?路上有麻烦?”
花百胡还未回话,一旁的廖才呸了声,骂道:“那些押解陆君华的狗衙差,官道不走,走的小路!
害的我与花将军白追了二百多里!”
姜远闻言冷笑一声:“阳故新倒是耍的一手好把戏!将陆君华押上来!”
被用绳索套了脖子的陆君华被禁军拖上堂来,被按跪在公堂之上。
“堂下犯人,抬起头来!”姜远轻拍了惊堂木,喝道。
陆君华似若未闻,低着脑袋一声不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廖才伸手抓着他的头一拉,将陆君华的脑袋拉起来,只见得他的脸上皆是污泥。
“拿水来,给他洗洗。”
姜远一挥手,花百胡端了一盆凉水泼在陆君华的脸上,而后拿过一块抹布,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抹。
姜远仔细一看,这货居然与阳故新有几分相似,这就有些意思了。
姜远淡声问道:“陆君华,你说说与阳故新是什么关系?”
陆君华翻了翻眼皮:“你要杀就杀,何须多问?”
“怎么跟钦差大人说话的?”
廖才闻言一怒,扬了手就要抽过去。
姜远一抬手制止住廖才,朝陆君华喝道:“陆君华,你所犯的乃是抄家灭族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