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等钱粮自是不敢管,但可否让下官等参与河堤的设计?土木材料,小吏就可胜任了。”
姜远饮了口茶,笑吟吟的看着那几个工部官员:“尔等说话不用拐弯抹角,不就是认为格物书院的学子嘴上没毛,不如你们么。
你们若是自认为能力尚可,当初小李庄建水坝,为何没有选上尔等?”
这几个工部官员脸上有些不自然,姜远直白的有些过分了。
当初建小李庄水坝时,工部的官员都知道这是挣功劳的事,但万启明这厮放着一众同僚不用,反而选了些工部小吏。
为此,工部的官员对万启明意见极大,但奈何万启明官至侍郎,只在伍泽之下。
再加上万启明也有龙案之下半个红人的倾向,工部一众官员敢怒不敢言。
姜远脸色一板:“尔等觉得去协助土木材料,是屈了尔等的才了?”
伍泽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水利司的官员:“尔等听吩咐就是,丰邑侯给尔等机会,就没有挑三拣四之理。”
姜远见得伍泽怒,摸了摸下巴:“伍大人无需斥责他们,我也知道他们也是想为朝廷尽力。
要不这样吧,本侯划出一段河堤来,让这几位水利司的同僚负责,钱粮民夫我都给,让他们挥便是。”
水利司的官员眼睛一亮,皆露喜色,暗道机会都是自己争来的。
这话是真理!
伍泽却是神色一凛:“不可!侯爷,就让他们去帮干些杂活就好,具体事宜皆由格物书院的学子全权负责。”
姜远心底惋惜一声,伍泽到底还是护他的属下的。
姜远很不明白,伍泽这人有其祖父之风,为人正直,为何要护着一帮手下饭桶。
伍泽迎向姜远的目光,眼中满是无奈,轻摇了摇头,示意姜远算了。
那几个水利司的官员却是很不解,为何伍泽会坚拒,此次来不就是给水利司甚至工部找回面子的么。
伍泽很是恼火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属,人家挖个坑,你们就闭了眼往下跳。
但他也不可能当着姜远的面,告诉他们,姜远给他们挖了个大坑。
伍泽何许人也,乃伍禹铭的亲孙,智慧远常人,姜远的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这是个坑。
姜远说得好听,划一段河堤出来,给钱给粮又给人,让水利司的官员来修。
这河堤若是修得比格物书院学子好,这不是应该的么?哪有什么功绩,谁会在意。
但若修的不如格物书院的学子,这脸往哪搁?
将来万一再出了事,负责修这段堤的水利司官员能有得了好?
从此以后工部的存在感会更低,连一群初出茅庐的学子都比不过的人,谁还会再信他们?
不管修得好或修得不好,都没有任何好处,若一出现坏处,那就是真的坏了。
这就像与狗打架,打赢了别人赞你比狗厉害,打输了别人骂你连狗都不如。
左右横竖,有个好听的名声么?
再反过来看格物书院,怎么弄都是赢家。
姜远这一手,的确是太狗了。
既然如此,不如全程打下手,反而还能搏点好名,至少修淮州府的河堤,工部出力了。
伍泽的亲爷爷虽然是格物书院山长,但他也不得不为工部着想。
在其位谋其政,便是这么个意思,与孝道无关,也与他和姜远的私人交情无关。
姜远见伍泽不上套,拱手笑道:“那也好,不过丑话我先说在前头,即便是管理土木材料也当用心,修堤无小事,出了问题本侯定然一查到底。”
伍泽点点头:“那是自然。”
工部的事扯完了,户部侍郎夏千海这才拱手道:“侯爷,陛下命我等前来协助您,有事您吩咐。
对了,下官来前,尚书张大大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姜远拱了拱手:“张大人要转告本侯什么话?”
夏千海道:“张大人说,让侯爷将犯官的田亩账本交给下官带回即可。
其他的待得淮州灾情过后,您可将其他账本交于户部审核即可,您也别…咳,别朝张大人伸手。
陛下处,张大人已经禀明,得了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