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上官云冲点了点头,又对郎显道:“郎将军,保护好钦差,万勿有失。”
郎显用力一抱拳:“大帅勿忧,钦差若有失,末将提头来见!”
上官云冲再无其他交待,领了剩下的兵马往淮州府城而去。
接来的一段时间,他将在那里坐镇,一直要杀到他觉得没有隐患为止。
数千右卫军如潮水分流一般,涌向淮州府各县,时间不长便走了个干净。
郎显目送上官云冲远去后,对姜远道:“侯爷,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做?”
姜远摆摆手:“先回泷河县开仓赈灾,多耽误一刻,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郎显听得姜远下了令,挥了令旗:“押了犯人回泷河县!”
一行人回到泷河县时,天已至午时,城池内到处是血迹与乡军的无头尸。
城中的灾民被吓得惊恐万状,但好在朱武关的兵卒并未骚扰灾民,也并未造成太多的无辜百姓伤亡。
姜远回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查封唐明志与田昌的钱粮。
这些东西,他并不打算让户部的人来抄,而是要拿来赈灾,当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随后,又让郎显写了安民告示四处张贴,宣布泷河县从即日起赈灾。
就在郎显派人在城中四处张贴安民告示时,姜远瘸着一条腿,在独臂老李与几十个朱武关将士的保护下,快步往大牢里奔去。
大牢中还关着李掌柜、云娘母女,与周小鱼等人,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县衙大牢中的狱卒在城破之时,已经跑光了,而牢中的犯人们却是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
满身伤痕,胸口还有烙铁印的周小鱼、瘦猴、赖狗三人,奄奄一息的躺在潮湿的地上。
云娘与兰儿却被关在隔壁的牢房中,她很想过去看一看周小鱼,但被牢笼栅栏所阻,哪里过得去。
“爹…你别死…别死…”兰儿隔着栅栏,伸着小手无力的抓着,稚嫩的叫声传遍整个大牢。
云娘说不出来话,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她想将周小鱼拉近一点,却是怎么也够不着。
同牢房的李掌柜与几个盐店伙计,也是动弹不得,有心想将周小鱼推过去一点,却也是办不到。
昨天下午,他们被从法场押回来后,江竹松与唐明志命孔副班头,对他们每一个人都施了酷刑。
什么老虎凳,荡秋千,烙铁轮番齐上,打得李掌柜等人哀嚎不止,并着重照顾了周小鱼与瘦猴、赖狗三人。
周小鱼等三人骨头极硬,江竹松与唐明志越是让他们说姜远的来历,他们便偏不说。
这倒不是他们讲义气,极力维护姜远,实是恨江竹松与唐明志入骨,周小鱼又怎肯顺了他们的意。
江竹松见周小鱼等人不招,便将云娘与兰儿拖了出来,亲自拿了烙铁要烫这母女二人。
周小鱼目眦欲裂,不得已之下,只得将姜远的来历供了出来。
“爹…你不要死啊…你看看兰儿与娘亲…”
兰儿已哭喊了许久,瘦弱的她又能有多少力气,声音渐渐弱了。
昏死在地上的周小鱼,眼皮动了动终于醒了,吃力的伸出手去:“兰…儿,云娘…”
云娘与兰儿见得周小鱼醒了,挣命伸了手去抓。
周小鱼用尽全身力气,蠕动着身体朝栅栏爬过去,三双手握在一起时,已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
就在此时,六个时辰没有动静的大牢门口传来了动静,铁链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云娘…兰儿,别怕,咱们死也一起上路,不怕。”
周小鱼拼尽力气吐出几个字来。
此时大牢过道传来响动的声音,他估计江竹松又要押他们去菜市口了。
李掌柜等人也是这么想的,露了个苦笑,静等衙差来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