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必竟是一群乌合之众,老大只一回合便死了,哪敢再上。
“快走!”
姜远见得时机已到,刚喊出声来,廖才背着他已然跃上了假山,再力一跃,竟如大鸟一般跃出丈许远,落在县衙的高墙外。
田昌见得姜远二人就这么跑了,又见得丁班头身死,气急败坏的叫道:
“快!请乡军援手!挖地三尺,也将这二人找出来!”
廖才与姜远出得墙后,也不理会田昌在里面如何怒吼,拔了腿便跑。
“现在怎么办?”
廖才背着姜远边跑边问。
姜远紧皱着眉头,此时若是想安全一些,出城自然是选,但城外十室九空,出得城也会饿死。
“咱们留在城中躲上一两日,找些吃的后,咱们再出城!”
姜远想了想,决定冒险留在城中弄些吃的,然后再带着廖才往朱武关跑。
朱武关实则不远,只二三百里,但他们今夜大闹县衙,田昌恐是会不惜代价缉杀他们。
如此一来,二人出城后必然要东藏西躲,且还要穿越有乡军封锁的要道,谁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不找些吃的防备,恐是没被抓住,也得饿死。
就在廖才背着姜远四处寻找藏身之地时,城中的乡军已得了田昌的消息,与一众衙役打着火把四处搜索了。
姜远咬牙骂道:“淮州府还真是上下一心,连乡军都为他们所用了!”
廖才却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稀奇,官官相护嘛。”
姜远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乡军虽是各州府乡勇组成的兵卒,但他们却是归属兵部的,正常来说府尹也无权调动!”
廖才耻笑道:“你看现在还正常么?乡军头领也是人,在染缸里岂能例外。”
这话让姜远无言以对,也只能叹息一声。
廖才似感觉到了姜远透出来的一丝悲哀,也不再多言,左挑右选,选了间大宅翻了进去。
“旺财,你选这么大一间宅子,怕他们找不着我们么?”
姜远抓着廖才的耳朵,小声又急切的问道。
廖才嘿笑一声:“这宅子是一个地主老爷的,人早死光了,据说就是被泷河县令唐明志弄死的!
这宅子闹鬼,却是正好方便我们藏身。”
姜远闻言松了口气,嘴上却是问道:“闹鬼你还敢来?”
廖才笑道:“咱们混江湖的,谁手上没个十条八条的人命,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岂会信鬼神!”
姜远听得这话心中明了,难怪廖才宁愿躲大牢里,也不躲这鬼宅。
江湖杀手可不管什么鬼神,只要知晓他躲在这里,必然一窝蜂的来杀他,反而不如大牢里安全。
“县令老爷,我艹你姥姥!”
大宅中的一间小偏房中,廖才拿着手里的银票,低声咒骂,显得极为愤怒。
姜远坐在墙角,借着月光翻看着廖才从唐明志书房里偷出来的书信,听得咒骂之声,笑道:
“现在知道了那是假的了吧?你以为那老太婆真会给十万两啊!”
廖才被气的青筋直跳:“你早就知道这是假的?!”
“我猜的。”姜远懒洋洋的说道:“你也不亏,不是还有一百两么!也是一场富贵。”
廖才气得手抖,这卷银票就表面上那一张是一张百两银票,里面的都是废纸。
他冒着被围杀的风险,抢了一把废纸,换了谁来不得气疯。
廖才了一通无能之怒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这大宅房间过夜,摸黑寻了个地窖带着姜远钻了进去。
两人折腾一夜,此时已是疲累不堪,倒在地窖中沉沉睡去。
就在姜远与廖才在地窖中酣睡之时,淮州府府衙的大堂之中,坐在上座的府尹江竹松,目光灼灼的扫过底下坐着的六七个官员。
江竹松年不过四旬,脸庞有棱有角,透着一股温文儒雅之气。
这个副相貌,不熟悉他之人,谁又能将他与沄泷河决堤之事联系在一起。
“众位,咱们淮州府受的水灾你们也知有多严重,望各位加紧修复河堤,否则这日子怕是谁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