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没想到廖才比他想的还不要脸,阴恻恻的笑道:
“我本不想告诉你,你非要问!知道了又害怕了吧?
你现在后悔也是不行了,我到时候就说你是我的故友或护卫,我死你也得死。”
廖才闻言脸都绿了,若是这样,不但江湖上的人要杀他,淮州府的官不也得要弄死他?
淮州府的官连钦差都敢下手,杀他这个江湖客,不就像弄死只蚂蚁一样么,那天下就真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廖才黑着脸扑向姜远,大手又往姜远脖子上掐,低吼道:
“好你个狗官,你要死别拉上我!”
姜远也不挣扎,劝道:“咱俩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你想想,我是钦差哪,见官大三级!你跟了我,我给你封个英勇带刀护卫,以后你就是朝廷的人了,哪个江湖人敢动你?”
廖才哪肯上当:“你自己都快给人弄死了,你还想拉我下水?你给的那狗屁护卫,又有何用!”
姜远摆手道:“就你这脑子,要不怎么我是侯爷,你是个江湖混子呢?
你想想,我若不是有难,我凭什么给你一个官方身份?
现在正是看你表现的时候,是你立功的时候!救钦差,是多大的功劳!富贵险中求的道理,还需我教你?”
廖才听得这话,又松开了手,使劲抓抓脑袋:“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姜远语重心长:“自然是!患难才能见真情,旺财,机会只有一次啊!”
廖才在牢房里来回踱了几步,牙一咬:“老子赌了!你可别骗我!”
姜远猛点头:“钦差怎会骗人!”
“好!咱们这就走!”
廖才贴着墙根一跃,抓住了牢房顶端的木栅栏,轻轻一推,两根木栅栏便脱了开来。
显然顶上的木头早被他将榫头弄断了,只是虚架在上面的而已,难怪他说来去自由。
就在廖才要爬上木笼般的木牢顶端时,却又突然跳了下来,迅的将那两根脱落的木头摆回原位。
“有衙差来了!”
廖才往墙角一靠,将眼睛闭上装起了死,此时果然有几个衙差提着水桶,拿着马勺走了进来。
“开饭了!”
那几个衙役拿着马勺,在牢房的木栅栏上敲了几敲,高声叫喝。
牢中的犯人们听得吃饭了,争先恐后的拿着破碗伸出栅栏来。
几个衙役像喂牲口一样,从水桶中舀出浑浊的水来,倒进犯人们的破碗中。
那些犯人看也不看,拿着碗就往嘴里倒。
姜远见得这情形,小声道:“进大牢还有口汤喝,比外面的饿死的流民还强上一些。”
廖才轻哼道:“屁!你一会就知道了。”
放饭的狱卒到了姜远与廖才的牢门前,拿着马勺不耐烦的敲了敲:“起来吃饭!”
廖才靠着墙一动不动,姜远也装作没听见,与他们关一间牢房的哑巴牢友,却是低着头爬了过去。
狱卒也不管那么多,马勺伸进桶里一搅,三大勺浑浊的不明液体,甩进了牢门后摆着的瓷碗中。
那哑巴牢友端起其中一个碗,刚递到嘴边就是一阵阵干呕,但却还是大口的喝了下去。
他喝完了自己的,也不去动另两个碗,又径直爬了回来,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姜远。
姜远见得狱卒走远了,起身拿过碗来一看,只见得浑浊的碗里,飘着半个老鼠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廖才笑道:“现在知道了?”
“真他娘的,我出去非弄死他们不可!”
姜远将手中的碗砸出牢房,低声咒骂,此时洪水刚退,这老鼠是怎么来的可想而知。
这是唯恐泷河县的瘟疫扩散得不够快,竟然给犯人吃这种东西。
姜远砸碗的声响惊动了狱卒,提了马勺便冲至牢门前,指着姜远骂道:
“你他娘的想干什么!不吃以后就没得吃!饿死你个王八蛋!”
姜远双目欲喷火,却是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