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哈哈笑道:“你不信吾是侯爷,你便等着瞧!”
“到这时候了,还装!”
田爷一脚踹在姜远的右腿伤处,喝道。
姜远吃痛之下向前踉跄一步,却是强撑着没有倒下去,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
到得县衙,姜远被拉到了公堂之上,公堂上方挂的“明镜高悬”的牌匾,在姜远看来讽刺至极。
“威武…”
公堂两旁的衙役拿着水火棍敲击在地面之上,拉着嗓子喊喝堂威。
田爷迈着步子上了县令案台,站在右侧拿了惊堂木一拍,喝道:
“呔!堂下犯人为何不跪!”
姜远剑眉一挑,冷笑道:“你敢让本侯下跪?”
田爷阴恻恻的看着姜远:“庄长禄,到了这公堂之上,你还是老实点的好!
你的功名已被府尹大人革去,你无功名之身,上公堂敢不跪?!”
姜远哈哈笑道:“庄长禄即然有功名,最低也是个秀才,要革其功名得先上报尚书省,他哪来的权力革别人的功名!”
田爷立时被噎住,他虽不怎么学而有术,但基本的东西还是懂的。
“庄长禄,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那功名狗屁不是,府尹大人自会上报革去!”
姜远笑道:“庄长禄的功名革不革与本侯无关,我倒是觉得你挺有意思。”
田爷一愣,尖着嗓子哼道:“本公子有意思的事多了,一会便让你生不如死!”
姜远脸色一冷,喝道:“田昌是吧?你一个无官身之人,连个吏都不是,你敢坐县令的案台升公堂?
按大周律,你要受杖八十,流二千里之刑!”
田昌被姜远一喝,本能的有些怵,像似两人的位置对调了,他才是受审的犯人一般。
田昌怒道:“庄长禄,你也配提大周律?你夺人良田逼人致死,又在我泷河县当街杀人,还冒充丰邑侯,你犯的都是死罪!
本公子给你一个机会,只要将你藏的那些东西交出来,或许本公子可以帮你!”
姜远知道此时定不能认下自己是庄长禄,认了就得挨大刑,只有搅得田昌惊疑不定才行:
“田昌,本侯再说一遍,吾乃丰邑侯,劝你尽快向燕安求证,本侯还可恕你无知者无罪!”
田昌果然又犹疑起来,姜远的上位者气势实在是太足了,一时间也不敢给他上刑。
听得姜远让他派人去燕安求证,但他又哪敢去。
如今淮州府大灾,府尹江竹松恨不得不让所有人出去,以防泄露了灾情。
此时若是去求证姜远的身份,万一朝廷真派人来核实,不管是真的侯爷,还是假的侯爷,那不都得完蛋么。
再者,田昌还想到了先前没有想到的一点,若此人真的是丰邑侯,那淮州水灾的事,不还是会让朝廷知道么。
先前想的那些什么,若抓错了丰邑侯,以事急从权、无知者无罪的借口来给自己开脱,这不是搞笑么。
田昌想到这里,额头上冒冷汗,此时才现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丁班头见得田昌有些慌乱,凑上前来小声道:“田爷,不要中了这厮的诡计!”
这话惊醒了田昌,他不知不觉的就被姜远牵着鼻子走了。
若真傻乎乎的派人去燕安求证,水灾之事便会事。
而此人不管是真侯爷,还是假侯爷,又或是庄长禄,都已无关紧要,只要水灾一事传到燕安,到时候就是淮州府所有官员的末日。
田昌眼珠一转,心里越的断定,此人大概率是庄长禄而非什么侯爷。
差点就上了这厮的当,他跑不出去,便想徦冒丰邑侯,让自己主动派人上燕安。
“好你个庄长禄!果然狡诈!来人,把此人押入大牢,待县令大人与府尹大人回来,再行定夺!”
田昌也不是太蠢之人,此时虽已认定姜远很大可能是庄长禄。
但内心深处,也藏着他不愿主动去想的一个问题。
那便是,此人万一是真的丰邑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