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利娜娅收了收心神,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如果真如苏合香央猜测的那般,此时便是退走的最好时机。
苏合香央闻言,脸上忧色又现:“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事实如何我也不敢肯定,不能拿族人的性命冒这个险。”
祖利娜娅点点头,苏合香央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一切都要等得左千等人回来才能下决断。
就在姑侄二人各自思念着心中的人时,远处草原之上,隐隐出现一排快移动的黑点。
祖利娜娅连忙掏出千里眼来,一边查看一边对苏合香央急声道:“姑姑,又有人马过来了!”
苏合香央心下一沉:“你且仔细查看,是不是扎德与玛西见我们不上当,又杀回来了!”
苏合香央说完,连忙转身下令,让所有族人加快巩固防御。
沈冼海与一众商队护卫,面上皆带着忧愁之色,这事还没个完了。
但现在早已与土浑浴族深度绑定在一起,也只能一路走到底,护卫们皆提了刀爬上装满沙石的大车,往远处了望。
祖利娜娅拿着千里眼紧贴在右眼之上,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牢牢锁定那队疾驰而来的人马。
随着那队人马快靠近,祖利娜娅从镜筒中终于看得清了,喜悦的叫道:“姑姑!是姑父!是阿柴骨利!是左千!”
苏合香央听得喊声,手中的弯刀“咣”的一下掉落在地,急急奔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拿过千里眼查看。
只见得稍有些画面扭曲的镜筒中,前去侦查的左千纵马驰在队伍的最前方。
而他身后那个抖着稀疏胡须的老男人,不是黎元城又是谁。
苏合香央激动得全身颤抖,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将千里眼的目镜都染得模糊起来。
她猜对了,黎元城消失了数日,竟然真的去袭杀了主孤族的营地,迫使玛西退了兵。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苏合香央语无伦次的自语着,抬着衣袖使劲抹泪,却怎么也抹不干净。
此时土浑浴族的老弱妇孺们,也逐渐看清奔来的这队人马,不由得喜极而泣,大声欢呼。
虽然两千断后的勇士,只剩得三四百人,但能回来一部分亲人,这便是喜事。
沈冼海与一众商队护卫见得这情形,也一屁股坐倒在大车之上。
不管是现在就跑路,还是继续在坟包山坚守,有了这几百人的回归,他们的压力都会极大的减轻。
此时,左千与黎元城、阿柴骨利以及数百勇士,已奔至山下。
苏合香央连忙从水壶中倒了些水,在脸上抹了抹,将灰尘与血迹擦净,纵身上了马朝山下奔去。
“黎郎!”
苏合香央奔至近前,但见黎元城满身是伤,胡子也被烧焦了半截,再也顾不得长公主的仪态,扑进黎元城怀里嚎啕大哭。
这几日里,苏合香央为守护族群一直强撑着,此刻见得心爱的男人平安归来,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她即便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
虽然过去的三十年里,她独自抚养着祖利娜娅,统率着族群,经历过不少的磨难,一年又一年的熬了过来。
但她也渴望有个人能给她一个支撑,当那个分别了三十年的男人回来后,她就知道,自己有了倚仗与依靠。
黎元城轻拍着苏合香央的背,安慰道:“央儿莫哭,为夫回来了。”
黎元城安慰了苏合香央一阵,这才道:“央儿,召集族人下山,趁主孤族未反应过来前,咱们往漠风关方向走!”
苏合香央一怔:“不是要退入落日山河谷么?”
黎元城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昨夜我们偷袭了主孤族营地,他们尚不清楚我们是否还在他们营地附近转悠。
等他们现我等退走,至少是几日后的事了,如果我们退守落日山河谷,主孤族也会寻到,到时他们再来围困,我族便有大麻烦!
不如绕着圈子往漠风关而行,只要到了漠风关,哼!我看他们有几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