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没有与其他部族联合,若趁我族大部分勇士追击那千人队时,他们派出另一队人马袭杀我族营地,营地中的妇嬬便会惨遭毒手!”
长史老头也叹了口气:“黎先生分析得很对,主孤族狡猾如狐,很难说真是这般打算的。”
苏合香央脸色缓了缓,声音也柔了下来:“元城,你认为该当如何?”
苏合香央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虽老,却曾是大周排得上名号的猛将,于排兵布阵一道极为精通。
自己嫁了这么个男人,那便听听自家男人的意见,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祖利娜娅也道:“姑父,您若有主意,尽可说来便是。”
黎元城想了想:“如今我们也不清楚主孤族的意图,为以防万一,派出五百勇士去措日湖收敛族人尸,再派百人队勇士查探主孤族的动向!
其他族人,立即退入落日山河谷谷地!”
祖利娜娅皱眉道:“姑父,落日山河谷谷地,距此百余里,且谷地狭小草料稀薄,如今虽已寒冬渐去,但我族的食物不多,如何能熬过去?”
那络腮胡勇士闻言,急道:“公主殿下不可啊!我们若退走,此处草场将尽落主孤族之手!不要听信他族之人!”
苏合香央俏脸一怒:“阿柴骨利!元城乃本宫夫君,入赘我土浑浴便是我族之人,再敢妄言定罚不饶!”
阿柴骨利听得训斥,满脸不服之色,却是不敢再言。
黎元城摸了摸鼻子,暗道自己一大把年纪了,还成了入赘之人了。
这要是传到那几个孽徒耳朵里,估计能被他们笑上十年。
黎元城满脸无奈的看向苏合香央,却得到个狠厉的眼神。
苏合香央这是吃定他了。
黎元城干咳一声:“娜娅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阿柴骨利将军说的也有理。
但这里的草场也只是避冬之地罢了,来年再夺回来便是!
落日山河谷的确土地贫瘠草料稀薄,粮食不够吃便将牛羊宰了便是,只要撑至四月便不怕了。”
此话一出,土浑浴的族人皆哗然,族中的牛羊本就不多,若是宰了当粮食,即便撑到草长莺飞之季,没了牛羊还不是得饿死。
祖利娜娅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形:“姑父,万万不可!我族已不复往日之盛,牛羊乃是活命之本!”
黎元城正色道:“这也是没办法之事,如今先保全眼前吧。
主孤族在暗,我族在明,他们如此骚扰抢杀,只会便宜了他们!
落日山河谷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咱们先退进去,到得查清主孤族是否真的与他族联合之后,咱们才好应付。”
长史老头也道:“两位公主殿下,牛羊没了还可以再想办法,草场没了还可以抢回来,但人若是没了,那便悔之晚矣!”
祖利娜娅与苏合香央对视一眼,心中犹豫不定。
葛郎山下这片草场是土浑浴残部好不容易占到的,如今就这般拱手让人,既不甘又憋屈。
“好!就这么办!”
苏合香央咬了咬银牙,转头对阿柴骨利道:“立即将在其他草场的族人与牛羊撤回来,另派五百勇士去措日湖西岸收敛族人尸,再派百人队出去打探!
其他族人收拾东西,明早前往落日山河谷!”
阿柴骨利呼出一口浓重的白气,不甘的领了命。
天黑时分,土浑浴收敛族人尸的勇士回来了,用马驮回三百二十具尸。
这些尸中有白的老者,也有刚会走路的幼童,每个人的死状都极其凄惨。
一众土浑浴族人围在这三百多具尸前,许多妇嬬小声的抽泣着,众多勇士也紧握了拳头。
土浑浴众人虽然又悲又怒,恨不得与主孤族拼个你死我活,但公主有令,谁也不能擅动,只得将这份怒意强行压制。
“报!”
就在土浑浴族人连夜挖坑埋葬族人之时,一个后背上插了三只箭的勇士骑着快马刚入营地,便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
正在巡营的阿柴骨利快步上前扶住那勇士,急声问道:“生了何事!你们百人队出去探查,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那挨了几箭的勇士,从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来:“快…报与公主殿下,主…主孤族、联同山漠族…杀,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