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学子们更起劲了,一些寒门学子更是大吟特吟,他们比家世比不过富户出身的同窗。
唯一能比的就是自己的才学了,若是能获得两位贵女的青睐,说不得会青云直上哩。
当然,并不是所有学子都耍心眼子,一些农家出身的学子,本分的按姜远的要求种着土豆。
木无畏与徐文栋更是心无旁骛,两人相互配合,一个刨坑,一个放土豆种,两人已种了半垅地了。
荀柳烟见得木无畏专注于刨坑,俏脸上委屈与羞色并存。
这两日里,荀柳烟在食堂中遇上过木无畏几次,每次她想主动上前搭话,木无畏都有意无意的避开她。
实在避不开了,木无畏也是有礼有节极为注意分寸,这种明显刻意的疏离感,让荀柳烟极为委屈,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木无畏救过她、背过她,两人还手牵了手相护过,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又深受传统礼教的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荀柳烟的目光越过众多学子,落在木无畏身上,满是幽怨之色。
姜远与万启明、苏逸尘刚捉完那群小祖宗,见得眼前这乱七八糟的情形差点吐血三升,此时哪还顾得上先生的文雅,暴跳如雷的冲进土豆地里。
“你们都在干什么!”
姜远怒吼一声,围着赵欣与荀柳烟的学子们,顿做鸟兽散,偷懒摸鱼的学子连忙拿了锄头,装作很忙的样子。
“都给我站好!”
姜远叉着腰,喝令学子们站好,又指着那些蹲在树荫下歇息的女学子喝道:“都给我下来!”
女学子们娇声抱怨着,不情不愿的下到地里。
姜远脸色铁青:“我让你们来是种土豆,是让你们体会农桑之不易!看看尔等,像什么样子!”
一众学子见得姜远怒,皆低了头去不敢出声。
姜远脾气不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书院最凶的先生便是他。
姜远指着快被踏成平地的土垅,冷声道:“尔等可知这土豆,关乎我大周百姓之生计!你们就这般对待么?
我带你们来,是让尔等知行合一,不是让你们来踏青的!连个小小的土豆都种不好,将来又能有多大出息!”
许多学子听得这话,心里极其不服,但书院里有农桑课,此时却也不敢反驳,任姜远骂便是。
姜远见得一众学子不吭气,更怒:“你们别的没学会,只学会怜香惜玉了是吧?现在,你们男女混合分组,重新将地给刨一遍!”
姜远又指着远处的一块地:“种完这土豆,那块地也给我刨了!”
一众学子闻言张大了嘴,叫苦不已:“先生,求放过啊!这土豆三天都种不完!”
“我若有错,请衙门来抓我吧!我不要刨地!”
姜远冷笑一声:“嚎什么嚎!白天干完活,晚上回书院,每人给我写一篇刨地的心得!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在姜远的淫威之下,学子们只得抡了锄头干活,女学子们也不敢再歇着,两根手指捏着沾满草木灰的土豆块,嫌弃的往坑里放。
接下来的几天里,学子们上午念书,下午下地,姜远趁机将辣椒与玉米、棉花也种了下去。
又令百十个农夫挑来大粪,令学子们施肥。
田间地头到处是干呕的学子,皆是敢怒不敢言,回到书院连饭都吃不下。
若不是书院的院长是鸿帝,山长是伍禹铭,又有姜守业、上官云冲等人在,这些学子早就一拥而上,准备弄死姜远了。
这特么的,把学子当成什么了?这与被配了有什么区别?
万启明提醒姜远:“侯爷,是不是太狠了?”
姜远笑道:“不狠一点怎么磨练心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要来干什么?
陛下与皇后,春耕秋收时都要下田,他们才哪到哪?要让他们知道碗里的饭来之不易,将来他们为官一方,才会更体恤民生。”
经过数日春耕,大多学子渐渐不抱怨了,干活也麻利了许多。
当然,仍有许多学子对农桑充满了不屑,心中怨气极大。
姜远也知道,他没有办法改变所有人的观念,但只要先改变哪怕一个学子的观念,便是好的开始。
日子还长,慢慢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