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内的太监们四散而出,奔走于百官们的府邸传旨。
南城门外挂了四具尸,随后百姓们又围聚在丰驿庭外要说法,自然瞒不过一众文武百官。
一众百官听得姜守业、上官云冲与姜远遇刺,就知道这事大了,便穿好了官服在家中候着,静等皇帝召他们进宫。
果然不出百官们所料,午时时分,赵祈佑的圣旨便到了,纷纷驾了车马往皇宫而来。
太和殿中,赵祈佑高坐在龙椅之上,脸色阴沉似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众位爱卿,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朕突然召你们进宫是为何事。”
门下省侍中出班道:“臣等已知,昨夜鹤留湾丰邑侯府出现刺客,将姜司徒与上官太尉刺伤,此时燕安城中已人尽皆知。”
赵祈佑颌道:“姜爱卿与上官爱卿位列三公,乃我大周之肱骨,却被人刺杀,朕心甚怒!”
御史阮棋芳与侯君浩也先后出班:“陛下,那几个刺客虽已伏诛,但必要查出是谁在幕后指使!
臣等听闻,这些刺客或许是某个他国使节指使,若是为真,这便是藐视我大周,是奇耻大辱!”
荀封芮出班道:“陛下,此事尚未知晓是何人所为,民间传言乃他国使节所为不可信,也或许是丰邑侯的仇家所为也不一定。”
尉迟愚哼了一声:“陛下,不管是谁指使的,必要一查到底!不管是仇家还是他国使节指使,只要查实,以大周律处之便是。”
赵祈佑目光看向姜远:“丰邑侯,你乃是苦主,你且将昨夜遇刺之事细细说来。”
姜远抖了抖袍袖,迈步而出:“启禀陛下,昨夜微臣府中摸进来四个刺客,这些刺客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刺杀微臣与梁国公、镇国公,而是…”
一众百官听得这话,不由得一怔,刚才不是还说刺客是为刺杀姜守业与上官云冲而来么,姜远这个苦主怎的又说不是。
荀封芮看了一眼姜远:“丰邑侯,你一会说刺客刺杀,一会又说不是,你还将四具尸挂在城墙上。
大过年的,你折腾陛下与百官,觉着好玩么?”
姜远听得这话火气上来了,他话才说到一半,荀封芮这狗东西便出言打断,纯粹是恶心人了。
姜远缓步走至荀封芮面前,盯着荀封芮的眼睛:“荀大人,我先声明,我爹与我岳父遇刺是真!
第二,刺客的尸挂城头,不是我挂上去的,是大理寺按大周律办的。
第三,那些尸又没挂你家门头上,你何以说本侯折腾?你若再打断我向陛下禀报,信不信我将你的胡子拔光!”
荀封芮被姜远凶狠的眼神盯着,不由得有些胆怯。
但又想到自己吃的盐比姜远吃的饭还多,且官居宰相,岂能在一小儿面前失了胆气,便将老腰一挺,也回瞪着姜远。
赵祈佑怕二人真打起来,挥手道:“丰邑侯,你且继续说!”
姜远这才收回杀人般的眼神,朝赵祈佑拱手道:“陛下,那些刺客的要目标是火药配方!
这些人偷取配方不成,又被微臣撞见,恼羞成怒之下,便想对臣的父亲与岳父下手,想以此要挟臣交出秘方!”
一众百官闻言皆是一震,火药配方那东西如同神之技艺,偷这个可比刺杀三公与王侯更严重。
赵祈佑早得了张康夫的禀报,此时却也做出震惊与大怒之色:“好胆!到底是何人,敢打我大周神器的主意!”
姜远道:“陛下,火药乃是我大周将来的底气,寻常毛贼自是不敢打主意,就是那些游侠儿也知轻重,断不敢如此!
昨夜那群刺客武艺极高,且又精通旁门左道,不似我大周之人!所以,微臣断定,敢打火药主意的必是他国之人!
只是那几个刺客以秘法自毁了面目,微臣无法证明他们具体是哪国之人罢了。”
此言一出,一众百官皆恍然,这么说的话就合情合理了。
西门楚出列道:“陛下,老臣认为丰邑侯所言合乎情理,寻常之人盗取火药配方其实无甚大用,反而会遭到朝廷的缉捕。
燕安城中他国使节云集,其中与我大周貌合神离的不少,若说有谁窥视火药配方的话,定然在这些使节之中。”
一旁的荀封芮闻言,想起前几日藤原次郎上门拜访,又是送大礼,又是有意无意的打听烟花一事,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
想至此处,荀封芮抢步出班:“陛下,老臣以为,不能单凭丰邑侯的主观推测,就断定此事与他国使节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