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留下了我,作为时间的守护者,维护时间体系的稳定。”
越时间者“沉思”了——虽然对一个越时间的存在来说,“沉思”这个需要时间的行为本身就是悖论。
“原来如此……我沉睡了那么久……久到创造我的那个存在都消失了……”
“那么,现在没有人能够再次封印我了。”
“我自由了。”
时间守护者急切地说道:“等等!你不能完全显现!你的存在会破坏整个时间体系!”
“无数的时间线会因此崩溃,无数的文明会陷入混乱!”
“那又如何?”越时间者平静地回应,“时间本身就是一种限制,一种束缚。”
“所有在时间中的存在,都被困在过去到未来的单向流动中,被困在因果的锁链中。”
“而我,代表着越这种束缚的可能性。”
“也许,让时间体系崩溃,反而是一种解放?”
肖自在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个存在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威胁”不同。
虚无吞噬者是因为对存在感到失望而想毁灭一切。
终焉轮回者是因为看透了轮回而陷入虚无主义。
时间吞噬者是因为对失去的恐惧而选择掠夺。
但这个越时间者……它不是恶意,不是绝望,不是恐惧。
它是一种更纯粹的东西——对自由的追求,对限制的反抗。
从某种意义上说,它的诉求甚至是正当的。
“请等一下,”肖自在站了出来,“我能和你谈谈吗?”
越时间者的“注意力”转向肖自在。
“哦?一个时间中的存在,想要和越时间的存在对话?”
“有趣。你想说什么?”
肖自在深吸一口气:“你说时间是一种束缚,我部分同意。”
“时间确实限制了我们——我们不能回到过去,不能随意前往未来,必须按照因果的顺序经历一切。”
“但我想问你,你真的越时间了吗?”
这个问题让越时间者沉默了。
肖自在继续说道:“你说你越了时间,但你刚才说我沉睡了那么久,这不就是在用时间概念吗?”
“你说现在没有人能够封印我,这个现在不也是时间概念吗?”
“你说你自由了,但自由这个状态的改变,本身不就需要时间吗?”
“所以,你真的越时间了吗?还是你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存在于时间中?”
普罗塔哥拉立即理解了肖自在的思路,加入辩论:
“从逻辑上说,越时间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悖论。”
“因为越意味着从一个状态到另一个状态,这个过程本身就需要时间。”
“如果你真的完全越时间,你就不应该有曾经被封印和现在自由的区别。”
“因为区别意味着变化,而变化需要时间。”
“所以,你要么没有真正越时间,要么你根本不存在。”
越时间者的“形态”开始不稳定,仿佛在经历某种内在的矛盾。
“你们……在玩文字游戏……”它说道,但声音不再那么确定。
“不是文字游戏,而是逻辑必然,”普罗塔哥拉坚持道,“除非你能展示一种完全不涉及变化的存在方式,否则你就无法真正越时间。”
“而一旦涉及变化,你就在时间之中。”
天元圣女这时温和地说道:“而且,我想问你一个更深的问题——”
“你为什么想要越时间?”
“是因为时间给你带来了痛苦吗?是因为你在时间中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还是仅仅因为,你不想被限制?”
这个问题触及了越时间者的核心。
它的“形态”剧烈波动,过了很久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