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周身的冥火已然黯淡无光。
从喉咙深处挤出压抑的低吼:
“杀了吾。”
“落入你的手中,吾等没有活路。”
“想要从吾等口中探知神逆陛下的秘密,更是痴心妄妄。”
虎蛟庞大的身躯在混沌锁链的捆缚下挣扎,出金铁摩擦的刺耳声响。
它抬起狰狞的头颅,独眼中满是血丝:
“不必白费力气。吾等绝不会背叛陛下。”
姑获鸟出的不再是惑人心神的啼哭,而是一种凄厉的、仿佛杜鹃泣血般的尖啸。
那张妖异的面容因绝望而扭曲:
“动手吧!你什么都得不到!”
就连那几乎只剩一口气的狌狌,也强撑着抬起眼皮,用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车辇的方向,拒绝任何形式的沟通。
它们不相信吴天会放过它们。
在它们的世界观里,被俘就意味着死亡,任何言语都只是通往死亡路上的戏弄与折磨。
吴天端坐于车辇之内。
虽未现身,但那股冰冷的意志仿佛穿透了帘幕,化为实质的压力,笼罩在四头被禁锢的凶兽身上。
“你们,不怕死?”
他的声音不高,没有起伏,却像一根冰针,缓缓刺入在场每一个生灵的感知深处。
这句问话。
非但没有激起凶兽们的无畏,反而引爆了它们压抑至极的绝望。
天狗猛地抬起头,幽暗的冥火在眼中剧烈跳动,声音不再是低吼,而是带着哭腔的咆哮:
“怕!怎么可能不怕死?!”
“可吾等没有选择!”
“从被你擒住的那一刻起,吾等就已经死了!”
虎蛟扭动着被混沌之气锁住的蛟躯,声音嘶哑而崩溃,如同破裂的风箱:
“你想要的无非是兽皇陛下的秘密!”
“别做梦了!”
“吾等每一个的真灵深处,都被陛下亲手种下了禁制!”
“只要吾等动了泄密的念头,甚至只是被你用搜魂之术触及到那部分记忆。”
“禁制便会立刻动,让吾等魂飞魄散,真灵彻底消失!”
姑获鸟出尖锐的冷笑,那笑声中带着彻底的疯狂和怨毒:
“省省你的力气吧!”
“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结果都是一样的!”
“吾等注定要死,而你也休想得到任何东西!”
“吾等死了,你什么也得不到,这就是吾等最后的反抗!”
连那奄奄一息的狌狌也赤红着双眼,出低沉的、认命般的咆哮,用行动表明了同样的态度。
它们并非不恐惧死亡。
而是在那灵魂禁制的绝对控制下。
它们清楚地知道,背叛的下场比死亡来得更快,更彻底,也更痛苦。
这是一种源于生命本源、无法反抗的宿命。
吴天听完,车辇内沉默了片刻。
随即,一声轻笑传出,那笑声中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被低等生物挑衅后的不悦。
他并未因凶兽的话而放弃,反而冷声道:
“禁制?倒也算是一种手段。”
“可惜,在本座面前,没有撬不开的嘴,更不存在无法破解的禁制。”
“你们以为的绝路,在本座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般的拙劣把戏。”
当年,吴天抓住玄极天尊的时候,就遇到了这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