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出云心念急转,看来直抒胸臆是不行了,他爹一听鹰扬的名字,立刻火冒三丈,雷霆大怒。
必须采取迂回战术,或者先用大人物压一压?
秦出云把秦韶拉到桌旁坐下,又给秦韶倒了盏茶,吹了吹,才递给秦韶。
“爹,这桩婚事,说小了是两个人,两个家庭之间的事,往大了说,是夏国与戎狄部之间的事,陛下已经说过,各府中的贵女,只要自愿便可参加遴选……”
秦韶把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砰”的一声脆响,打断了秦出云的话,茶盏也在瞬间四分五裂,茶水漫过桌面,打湿了秦出云的衣裙。
看看湿了的衣服,又看看有些尴尬的父亲,秦出云幽怨地哀叹一声。
“爹!您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秦韶把做错事的那只手缩回来,放在桌子底下藏好,朝秦出云讪讪一笑。
“我也没使多大劲儿……这套茶具以后别用了,太脆!换套新的,云儿,你喜欢青花瓷还是白瓷?爹给你买!”
“爹,茶具不重要,我想说的是,陛下的旨意您也要违背?”
秦韶见秦出云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没好气地瞪了秦出云一眼。
“陛下是说过,但陛下还说,本人自愿只是其一,要家人同意才行!”
陛下说过这样的话吗?
秦出云不记得了,但事实上,父亲如果不同意,她也绝对做不出跟鹰扬私奔,或者是私下同意鹰扬的求婚。
萱姐姐说得对,父亲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亲人,如果她不能说服父亲,就只能放弃这桩婚事。
“所以我才来请求您的同意……”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绝对不会同意!”
秦出云不再多言,起身把桌子收拾干净,又回卧房换了身衣服,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又抱了一坛子酒……
忙忙碌碌好半天,这才来到秦韶的书房。
秦韶果然在书房里,正盯着墙上那幅夏国的地图,沉思不语。
秦出云把酒菜摆上桌,又吩咐丫鬟退下,走到秦韶的身边,跟父亲一起盯着地图看。
她没有再提自己的婚事,而是问了秦韶另一个问题。
“爹,您想让我这辈子过怎样的生活?”
秦韶转头看向秦出云,皱了皱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说我小娘……母亲在世的时候,我还小,我不清楚她是如何生活的。”
秦出云的眼中泛起一丝苦涩。
“但小娘陪伴我长大,这些年我亲眼所见,您长年戍守边关,小娘整日忧思不断,只有在您偶尔回家那几天,她才会笑……我虽然身为将军府的小姐,这些年来过得却甚为孤单……”
秦出云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秦韶的心却一阵绞痛。
吴玉兰心甘情愿困守牢笼,但稚子何辜?
他的女儿小小年纪便失去母亲,又日日见不到父亲,还要守着个整日郁郁寡欢的小娘,一转眼,竟然过了这么多年。
只听秦出云又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