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圣祭坛教会独有的打招呼手势。
“愿主护佑你。”李时雨嘴上回应。
莫莫奥德不知道这句“愿主护佑你”是什么意思。而且那个“主”是谁啊,为什么要护佑自己。
弗门泽面向怀恩问道:“这两位是怀恩的客人?”
怀恩解释道:“弗门泽修士,这是一位来自东方的旅人,名叫‘胡萝卜’,我称呼他为‘萝卜先生’。而这位应该是萝卜先生带在身边的小孩子,叫……”
从昨晚见到第一面开始,莫莫奥德没有在怀恩面前做过自我介绍,也没有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他的名字,因此怀恩介绍他时卡了壳。
莫莫奥德在李时雨身后探头探脑的,说道:“莫莫奥德。我叫莫莫奥德。”
怀恩微笑:“对,这位是莫莫奥德。是个头脑非常聪明的小孩子。”
“你们好,萝卜先生,还有莫莫奥德小朋友。”弗门泽再次郑重地问好,“你们称呼我为‘弗门泽’就好,是怀恩的朋友,不用像怀恩那样带着多余的‘修士’称呼。那可太见外了。”
“好的,弗门泽。”李时雨立刻改口。
“两位是找我有事吗?”弗门泽打量两人,偏头疑惑,“我见萝卜先生和莫莫奥德小朋友身体都很健康,应该不需要我使用净化之力为两人进行治疗吧?”
寻常人来到教堂,只有两件事:
要么是作为信徒来做礼拜;
要么是来寻求修士的治疗。
怀恩:“弗门泽修士,你猜错了,并非如此。原本我是要带着他们前往我家的,因此他们两位的目的地不在教堂。而是我,是我要来教堂特意找你的。”
弗门泽眼睛瞪大,后退两三步摆手惊讶道:“难道怀恩你真的要来找我辩论的?!先说好,我今天可不答应啊!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答应!”
“不不不,弗门泽修士,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怀恩点点手杖,“我来此仅仅是来亲自咨询你一件关于神圣祭坛教会的事情。这件事我有些忘记了,就想着找你问问。”
弗门泽愣住,挑眉:“这真是一件稀奇事,怀恩。明明你比我还了解教会的一切历史和传说,怎么现在却要来亲自咨询我关于教会的事情了呢!”
怀恩不厌其烦地重复:“因为忘记了,所以才来麻烦弗门泽修士。”
见怀恩吃瘪,弗门泽终于从他身上找到了一点胜利和优越感。
他高兴地领着怀恩他们往礼拜堂外面走:“那我们就好好坐下谈论这个话题吧,怀恩!我一定要好好享受你这副寻求他人帮助尤其这个人还是我的时刻,哪怕你要问我的只是一个简单问题我也要慢慢享受!你就好好受着吧!”
走到半途,弗门泽突然回头望向李时雨:“请问萝卜先生,你不介意我拿坚果馅的油酥饼当做会客的甜点吧。这种坚果馅里几乎囊括了所有种类的坚果,核桃、腰果、榛子、花生……你和这位小朋友有对某种坚果过敏吗。”
弗门泽这么问没有问题。
西方人大多都对某种坚果过敏,就像汪达对花生过敏一样。
如果要是让西方人他们吃上一个来自东方盛国的五仁月饼,就会变成一种可怕的“武器”,让西方人瘫倒一大片。
“我没有过敏的。”李时雨转头问莫莫奥德,“莫莫奥德有什么不能吃的坚果吗。”
坚果。
应该是花生、松子那样的东西吧。
“我都能吃!”莫莫奥德骄傲叉腰道。
类兽人的身体先天就比普通人类强壮许多,李时雨也认为莫莫奥德应该和汪达不一样,他不会对某种坚果过敏。
“好。怀恩就不用问了,他来者不拒。”弗门泽在前面大笑,“而且就算他过敏了,我也可以治疗他,借机敲诈他一笔巨额的治疗费用。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怀恩无奈:“我都还没说话呢,你就替我决定好了。不过很可惜,弗门泽修士,我也不对任何坚果过敏,你恐怕不能从我这里拿走高额的治疗费用了。”
穿过长廊,弗门泽带着三人来到教堂后院。
后院和前院一样有很多花圃,花圃对面,在靠墙的一侧有好几套石桌石椅,弗门泽特意找一处不会被太阳晒着的位置,招呼众人坐下,转身走向对面的一处小房间内,不一会儿就用盘子端着好几杯茶杯和一盘油酥饼出来了。
弗门泽将茶水依次分给几人,将油酥饼放在最中间后才坐下。
沿着杯壁慢慢吸溜一口茶水,弗门泽坏笑着看向怀恩:“好了,怀恩,你可以问了。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问题竟然连你都能被难倒呢。”
李时雨早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但他还想知道了解更详细的情报:比如当年汪达的名字为什么会从“勇者之书”上消失、为什么他还没出生就已经预言了他的名字……
莫莫奥德费力从盘中拿起一块油酥饼。
油亮亮的小饼,上面还有好多芝麻,一看就很好吃。
“嗷呜”一口。
好多碎渣往下掉。
莫莫奥德的嘴无法一口包住它们,边缘的饼皮和内陷掉落很多,就算莫莫奥德想要用手赶紧兜住却都做不到。
他完全没想到这种情况,低头,失神看着地上的残渣。
经历过饥饿的莫莫奥德知晓食物的珍贵,而自己现在在浪费食物,会不会让人不喜欢啊?
莫莫奥德缓缓侧过头,看向李时雨。
李时雨一直在关注莫莫奥德的情况,那双无辜且自责的眼睛猛然撞进眼里。
他明白了。
原来莫莫奥德本质上和自己、季阿娜是同一种人。
他拿出手帕将莫莫奥德身上剩下的残渣拍掉,另一只手搓搓他的脑袋,轻声道:“没事的,莫莫奥德。这些东西掉下去不是你的错,它本来就是这样的。慢慢吃,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