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见医者成群结队匆匆而来,倒是有些个异样,引得游玩的百姓纷纷的避让。
然那沿街的药铺却是一个早早的关门,留下个叫夜的窗口。那蔡京便是指了那药铺,与众医者道:
“且去先拿了药去,一切皆有某家担待。”
那帮医者们也在烦愁,此番来,只是个义诊,这身上的药物本就带的不够,又只是些个应急的药物。
在宋邸门前与人义诊,便开了方子让病人再去药铺按方子抓来。
若真如龟厌道长血书所言,这后街已经是个“病者如麻,伏地过百”,那便是落得一个“我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但是我没东西救你”的尴尬。
那位问了,行针不行麽?施针术也是中医急救的方式之一啊?非要等着熬好了药,再灌了药汤去?
数九寒冬,已过腊月,眼下就要过年了。
这天气,你让人大街上脱衣行针?
又是一个寒症袭体,本身就畏冷,倒是不等那病要他的命,只这滴水成冰也让病患撑不过个个把的时辰。
灌药汤下去,先祛了湿寒再说。
于是乎,便听了那蔡京那句“一切皆有某家担待”,上去便是一个个砸门的砸门,拆窗的拆窗,叫醒了那药铺的叫夜,敲开了药铺的门面,将那柜上的附子、肉桂、干姜、桂枝抢了一个精光。
店家叫夜的,本就是些个伙计,做不得主的!见着一帮呜呜泱泱的人进来抢,定是不依。一番争吵抢夺起来,却听那群医者皆言:
“京城蔡老太师所用!”
那叫夜的伙计,也是个空拳难敌四手,好汉子架不住人多,除了哭了爹娘喊祖宗,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恶人”抢了去而无计可施。
咦?这不是打着蔡京的名义明抢吗?说这蔡京犯贱?找着被人殿上弹劾麽?
不,他这老货现在倒是盼着有人殿上参他一本。
而且,罪名越大,骂的越狠越好。最好能声泪俱下,撒泼打滚的那种!
平白的捞着这百年难遇的好机会,光是拉着这一大帮医生游街那是不够的!有人殿上弹劾了才算一个圆满。
做了好事,不光让老百姓知道,且也得让官家知道。
露些个马脚出来让人去骂,总好过自己去说。此间“夫善者,可为而不可言也。惟己不可言”的道理,那蔡京也是懂的。
况且,所抢的店铺且是些个元佑党无本营生。
咦?
怎的开药铺是个无本的营生?
也不能说是个无本,倒是有地方先给出了。
还有人出钱给他?
不是有人给他本钱。
他的本钱是不需要人给的。
钱,是从太平惠民局的账上借来的。药是熟药所以次充好搬来的。这店铺,进货都不要花钱,可不就是一个无本的买卖?
这蔡京在任多年,也是对这元佑党的私产知道的一个一清二楚,然却是一个无可奈何。
此番倒是让他得了一个机会,抢他一回也算是泄了私愤。
且不说那蔡京用尽心机,盘算了机关,但也是带了那医者到得后街集市。
众医者见那丙乙先生,早就带了些个开封府的衙役忙里忙外施救,便是一个义不容辞。
一个个奔了进去,各自寻了病患搭脉的搭脉,望诊的望诊。
济行禅师见那医者到矣,便再也压不住那心性。便带了甲马纵身于那高楼屋脊之上。
然,两眼快要瞪瞎了的一通苦找,也难寻那龟厌半点的踪迹。
说那龟厌被那“韵坤”带哪去了?
没带他去哪,此时,这一人一剑就在这皇宫大内。
咦?倒是怪哉?
怎的跑皇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