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两下欢喜,那伯亮道长,这才得以押了粮车,一路高奏凯歌而还。
见各营的粮草纷纷而至,众人便分了酒肉,排下野宴点了篝火,得来一个不醉不归。
然却苦了那济行禅师与那一众苦修的和尚。碍于清规戒律,行不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痛快。于是乎,便煮了茶,以茶代酒,算是一个与诸君痛饮。
如此,这城郊野宴便是一个通宵达旦。众医者这几日也是难得一顿饱饭,便是围了篝火,与那帮军士击箸而歌,倒是将这几日苦闷一并宣泄了出去,饶是一场酣畅淋漓。
日未出,那济行禅师一早带了众僧去那江畔孤岛。隔了水,将那食物纷纷抛到那孤岛之上,又诵经度那孤岛之上业已亡故和濒临亡故的医者。
旁越却是个小心谨慎,悄悄派了人过去,令其只得远远的观望不可扰了法事。
昨夜的酒,旁越喝的一个痛快,却也不是个酣畅。
一夜未睡,独自坐了,自斟自饮了看身边酒醉如泥龟厌道长,又望了那一场狂欢之后,睡的歪七扭八,交叠相枕的众医者、军士。
且扔了一棒木柴于将熄的篝火之中。呆呆的看那木棒燃烧,静静的等了常随顾成消息。
心下且是在想:这一网撒下,倒是什么鱼鳖虾蟹撞来。
倒是让他等不了许久,那顾成来报:
“正寅时,有医者两人撞网。平旦,射杀信鸽三五只。”
听了这消息,倒是让那旁越眉头一皱。遂,急急的拿眼于那酣睡的人群中寻那老医者。倒是见那厮在不远处,篝火边,抱了个酒坛,睡得一个香甜。
见此,那旁越心下便又生出了一丝不安。
歪头自言道:
“这厮倒是没走?”
遂,回眼问顾成道:
“人在何处?”
顾成躬身,小声道:
“已押至中军大营。着刑帐接了……”
听罢,便不再耽搁,忙了起身叫了声:
“马来!”
参将牵马过来,与那顾成一起伺候了他上马。那顾成刚要跟了,却见旁越低头叫了他,低声道:
“在此看事,随时遣人来报!”
说罢,便催了马,撇下顾成,一路奔那中军而去。
到得大营还未下马,便见刑帐参将前来拱手,言:
“两人已分别问过,一个言是皇城探事司的亲事。另一人,拿了御史台腰牌……”
旁越听了这话,却是抠了那没毛的下巴,嘴里丝丝的吸了凉气,遂,问下:
“可有凭证?”
刑帐参将便向后招手,见有军士躬身上前,手里捧了两人的腰牌献上。
旁越将两个腰牌拿在手里,皱了眉,远远近近,翻来覆去的看了,倒是个真真的皇城司、御史台的腰牌。
看了一晌,便将两个腰牌揣在怀里,又问那刑帐的参将道:
“可有凭证?”
这下轮到这刑官吸凉气了!便是一个瞠目结舌望了自家的长史参军,心道:我去,爷爷!不带这样玩的!刚才你看的是什么?我可是亲眼见你揣兜里的!
然,又听那旁越冷冷的问来:
“我问你,那两人可有凭证!你楞个甚来?”
这话,倒是将“那两人”和那个“你”字说的语气重了些,却是让那刑官恍然大悟。遂拱手道:
“那便是无有!”
听这话回来,那旁越便坐直了身子,道:
“既然无凭无证,冒充朝廷官员也是个大罪。究竟欲以何为,且要你这刑官,好生打了问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