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建有憾牛为基,上铸铁柱十丈,柱顶有轮。连有手腕粗细的铁链于城中。以水运绞盘收纵,且不是人力所为。
如此这般金城汤池,跟他妈的闹着玩一样,只堪这道士一纵而已?
众人且在匪夷所思之际,叹这龟厌道长近乎仙术之技之时。
那官员却是慌了神,见这城池倒是拦不住这道士,便赶紧推了手下的兵士道:
“快去叫了宋管来!他这小爷饶是不好相处!”
然,那官员话音未落,便又见下面的站着的和尚亦是一个飞纵,几个蹬踏就蹬上那吊桥顶端。
于是乎,又引起城上众人一番的惊呼。那当官的也是个傻眼。心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赶上神仙大会了?各个都会飞的!
那龟厌便是觉得那拉拽吊桥的铁索一震。
低头看,见那济行已到那吊桥顶端与他站在一起往向城中。
心下一惊,且拿眼看了济行禅师,心道:又一个佛道双修麽?
咦?这龟厌神了,倒是能看得出这佛道双修?
倒也不是这龟厌眼光毒辣,而且,佛道双修这玩意儿单拿眼看?你就是把眼瞪瞎了也看不出来。
却是那和尚腿上绑了黄符甲马出卖了他。
济行见龟厌看他,亦是单手立掌低头行礼,却是个不说话,那龟厌看罢赞了声:
“好和尚。可再上得高处些?”
说罢,便又是一个轻身,沿了那铁索几个飞纵,转瞬便到的那铁柱的顶端。双脚立定那铁柱顶端,便静下心神,拿眼看了城中情景。
济尘也不回话,却是掐了诀念了咒,艰难了抬步,沿了那铁索缓行而上。
这高空走钢丝的绝活,直看得城楼之上众人胆战心惊,暗自替那老和尚捏了一把冷汗。
终是到得那铁柱旁边,便是一把抱住铁柱,喘息着望那城中观看。
两人到得高处,便是看的一个真着。
见城门处设刑台,刑柱高挂木笼,内有人头悬挂。街心放置拒马、刀车挡了城门,尚有血污染地,不曾洗去。
想是那封城之初,定有一番血腥。
或胆小惜命者,或心有不甘者硬闯出城,或借疫作乱,或商家无良,被那镇守有司按下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若放在平时,这些个宵小亦非大恶之人,倒是一个“正复为奇,善复为妖”的人性使然。
城中黑烟笼罩,雾霭浓重,且是看不清城内情况。
龟厌心急,却也无言。抬眼看那天空,亦是浓烟蔽日。
怎奈得南地暑湿未退,姑苏亦是水城一座,且是雾搭搭的让人看不得一个清爽。
却在那龟厌心思沉闷心烦无语之时,却听的那济行道:
“果是正平医帅,好手段也!大局定矣!”
那龟厌听罢,向下看了一眼抱着铁柱的济行禅师,问道:
“和尚,何以见得?”
那济行便腾出一只手,指那城中道:
“仙长且看,这城中虽是缺粮,然,未见街上百姓慌乱。”
那龟厌顺那济行禅师手指看去,见城中街道上倒是一个整洁。
却见不少百姓挎着篮子沿途寻找,捻物入篮。
又听的那济行继续道:
“城中几处竖有黑旗数处,料是医帅建了病坊,以处染疫之人!”
那龟厌有随那和尚的手看去,倒是有几处黑旗所在。又听那济行道:
“避河而建,周边房舍尽毁,周遭尽洒白灰,此举乃断绝疫病传播之途也。”
龟厌见其所指,见那城中黑旗之处,却如同那江心孤岛一般。
又见有黑烟自那病坊之内扶摇直上。
料想是那病坊内不治之染疫者就地焚烧。如此,便不用再着人抬至城外孤岛而徒增染疫之人也。
心下却又闪过那城外孤岛之上,那些个染疾医者。
却自断了退路,留在无药无粮之死地自生自灭。
又望那黑旗之所,亦呈孤岛之态,心下又是一番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