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粲顿时愣住,又看了那曹柯一眼。
那曹柯似乎也是听见,便急急的四下寻找那尺八来源。然却一个风乱惊扰了它去。让那尺八之声飘忽不定,然一切,便又归于旷野的风声,且无处找寻。
宋粲无奈,只得谈了一声对那曹柯道:
“回吧!”
那曹柯答应一声,上前搀扶了宋粲回那石屋。
风,又将那八尺之声断续带来,然却无力撼树,只卷了大槐的落叶,与那石板之上缠绵不去。
寒夜玉笛声如诉,
故人梦归。
芳草又满岗,
隐隐笛声处处随。
浊酒残烛空对饮?
孤寻衾醉。
旧曲又再回,
僝僽寸寸逐雁飞。
京郊“晓风镜湖”中,那听南看那桌上的曲谱用笛子吹来。
那曲调悠扬绵长,似将一腔的愁怨抛撒于夜空之中,绕是一个荡气回肠。
曲终,却是将那份幽怨化作一声长叹,道:
“此曲且是幽怨,若是用尺八吹来倒是应景。”
陆寅却未回她,只是愣愣的道:
“原来是它。”
听得陆寅如此说,那听南放下横笛,怔怔的望那陆寅。
却见陆寅,呆呆的望了窗外,眼神绕是一个空空。
听南不敢扰他,便自炉上取了酒壶,斟满了一盏,用手捧了那酒盏,试了酒温,问他:
“相公原是听过?”
说罢,便牵了那陆寅的手,将酒盏放在陆寅手上。
掌心的温热,让那陆寅从会议室中醒来,赶紧双手捧了那酒盏触额,算是谢过。
随后道:
“原在汝州听得之山郎中时常吹奏,倒是记得些个,然,又有些个不同……如人泣,凄婉的狠……”
那听南听了那“如人泣,凄婉的狠”,便又低了头去,又看那乐谱,问:
“汝州?”
自问后,便又道:“
倒不晓得那郎中以何物吹奏……”
然,回答她的却是两人沉默。
窗外,冷月映照窗前枝桠上的残雪,一抹新绿藏于枝桠之间。
夜色静谧,这城郊小院,却不如那城中热闹。倒是一个万籁俱寂,仿佛让人置身于混沌之中。
却听得那听南叹了一声,委屈道:
“妾身不曾到过汝州之野,未曾见过相公所言之草堂。实为憾事也。”
那陆寅却是没回她,只是闭了眼感受那“金炉香烬漏声残,剪剪轻风阵阵寒”乍暖还寒。
饶是春风伤人,偶有冷风拂面,心下却是飞扬于那汝州之野。
此时倒是安逸,有酒,有茶,有红泥小炉。有红颜相伴,更有故人可寻。
倒是没了那前些日子那出离的悲愤。
心思如常,每每回想那汝州之野,心中便是如那“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