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那宋粲入城拒敌之时,那宋若便是由这个小哥哥带了满府满院的玩耍,且还得了不少的果子吃食。
那宋若自幼没的什么玩伴,如今见了故人饶是一个欣喜,便挣开了那医官费准独自跑了过去。
这一跑倒不打紧,且是唬得院内小番呼啦啦各个抽刀在手,医官费准倒是惊慌失措。
且只怕那谢延亭求生无望,挟了那宋若,拼得个鱼死网破!
如若如此且是个天大的麻烦。
众人皆在紧张之时,却见那宋若跑到那谢延亭的儿子身前道:
“小哥哥,陪我玩。”
说罢,便掀衣服,露出里面的点心果子与那孩童看来。
此语便是大出了众人意料之外,然却又是个提心吊胆。
于是乎,周遭便是个丢针可闻,寂静的可怕。
那顾成且是小心,抄刀在手贴了那谢延亭身后,却是怕那谢延亭心生歹意劫了那宋若搏命也。
却见那男童望了那宋若满怀的蜜饯果子,又吞了口水,回头看了他母亲一眼,却是一个不敢说话。
这男童不是别人,且是那谢延亭的独子。四岁的上下,单名一个云字。
彼时,宋粲领一砦的残兵抵抗那西夏虎狼之师,便是将那宋若托那管事的给带了。
那谢云见宋若可怜,拿了果子去给那宋若吃食。
孩童纯真,其性无邪,有了吃食便是一个“天下第一好”。于是乎两人且是在那将军府衙,里里外外,疯马野跑的玩了一个痛快。
而如今,却是一大早便被母亲匆忙了叫起。
见母亲目中无神,只是抱着他看那将军府衙中,如狼似虎的番子内侍一通的抓人,饶是一个鸡飞狗跳的大乱。
没过一个时辰,便见父亲浑身是血的被内侍押回府中,将那谢云一把抱住着实的哭了一番。
这人到死时真想活啊,万般舍不下的,便是那家中幼子堂下妻。
谢云岁刚满四岁,却也知生死之事。
见父上如此,便知家中大难临头。
少刻,这一家三口便被那内侍押了,却如同那待宰的羔羊一般,踢了腿弯跪在了当院。
那谢延亭倒是面如死灰,倒是不忍于妻、子面前失了脸面,且撑了架子,直直的跪了,闭了眼等死。
他那夫人却知一个死期将至,却是抱着自己的儿子,抽泣了垂泪,却是一刻便也不肯撒了手去。
却在这父母皆在等死之时,见得那医官抱了宋若出来。
宋若便是认得他,挣脱了医官跑上前去要他一起玩耍。
那谢云尚无反应,便被那当娘的赶紧推出,抹了眼泪道:
“且去,陪妹妹好生玩耍去……”
谢云尚小,然,也从母亲的目光中看到了期盼。
于是乎,便舍了母亲拉了那宋若的手在院内玩耍。
孩童的世界本就是单纯的,一旦玩耍起来,便是天大的事情也会忘得个一干二净。
那夫人看两孩童玩耍的起兴,且捂了嘴嘤嘤的哭将起来。
谢延亭闭了眼,耳畔,妻子的啜泣与那孩童相互玩耍的嬉笑掺杂在一起,倒是脸上露出几分欣慰。
心道:此子,且是脱了个死字也!自家这条命?值了!来世再做父子!
想罢便是仰了脸紧闭双眼,却是一行浊泪淌下。
暖阁内,童贯苦劝那宋若随他离开此地。
然,那宋粲却是低头不言,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这不言不语的,饶是让那童贯有些个气恼。
此时童贯心下所想之事,且只想了怎的保全那宋粲性命。
倒是感念了那宋正平的大德麽?
也是也不是,此为更是一个为己。
如若不是黄门公京中密信中,提到官家那句“物是人无心”之语,救下宋粲活命也能对的住那宋家之恩。也不需他劳心费力,甘冒私藏钦犯之罪,将那宋粲带回太原府。
此番实属一个侥幸,幸好身边有了这旁越的眼毒手快,然也是惊险异常也!
那心有余悸的童贯,此时便是将那宋粲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带哪方可称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