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寅听了这话,便也是个不回头。眼神空空,望了那雾气漫漫的漏泽园,口中倔强了道:
“终会散……”
说到此倒是哽咽了一下,但眼神依旧不甘的望了远处。
听南知其所想,便也无怪其执拗。无声端了那茶盏,用手试了茶温,捧了那陆寅的手递于陆寅。
陆寅无感,只是看那随风荡漾的雾气。
唉,红酥手……
若是那吕帛经这一下便是魂牵梦绕,巴不得半个月不带洗的,落在这不解风情的恶厮手里倒是一个焚琴煮鹤也。
却在两人无语之时,却听得远处有人朗声道:
“雨子头上画圣兵,三飘三点不挨身。一车直穿当中坐,千斤神煞斩邪灵。三点本是提魂将,一耳脚下定乾坤。镇!”
随那“镇”字出口,便见那雾气如同涟漪浪涌般的震荡开来,眼前一切便如晴明,让人不禁神清气朗。
看这异象那两人心中一惊。却见那陆寅赶紧翻身而起,叫道:
“小家主到了。”
刚刚躬身站下,却见那龟厌带着那唐昀道长自那茅屋后面小道而来。
那唐韵道长经的五师兄和龟厌一番的调理,身上的寒毒倒是去除了大部。然,看上去,却依旧是个病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陆寅见那龟厌来至,饶是一个热泪盈眶,便是将那满腔的委屈化作三个字,泣血般的喊了声:
“小家主。”
一声叫罢,便是望了龟厌直直跪在地上,失声哭了出来。
说这陆寅着实是个委屈,自那宋家被抄逃了出来,便是周旋于那太监堆里极尽所能想尽阴诡之事,却是不忍看那宋家大德蒙尘,以一己之力,图为其翻案复仇。
然,此路艰险,然依旧是个殚精竭虑,一刻不得停息。
直得此时,方见到那宋家故人。便是将那一腔的委屈,愤恨,不甘嚎啕出声也。
龟厌走过按他肩膀拍了拍,便径直走过四下里看了,道:
“饶是胆大,寻得这凶煞处住了。”
说罢,便寻的草庐前一块顽石坐下。
陆寅见那龟厌坐了,便着袍袖擦了眼泪,跟随过去,忙活着倒水献茶。
却见那龟厌远目向西南方向望了,手中掐指算不止,却也不敢打扰他,只在右旁垂手侍立。
见那龟厌却是不曾看那掐算的手,只是怔怔的看了那西南。
那陆寅恍惚间回想与这龟厌仙长初见之时。
彼时,这仙长且是一个潇潇洒洒,如是一个翩翩少年道仙,倒是洒脱无羁,了无挂碍。
如今再见,依旧是个蓝衣不掩风骨,囚但见仙风。且是仙风道骨让他不敢亲近。
只是鬓间黑染下了几缕霜雪,丝丝的随了那朔风犹自飘扬。
虽不见其愁容,然有郁郁锁在眉间。
那漏泽园本就是清幽之地,此时却是更加的冷清亦然,只剩下风声,并无其他的声响。偶有几只寒鸦飞过其间而不落。
半晌,却听得龟厌长叹一口气,道:
“幽幽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那龟厌念罢,便头也不回的对唐昀道长道:
“师哥,此人便是陆寅。”
那唐昀道长却正在和那听南相互见礼说话,
听得龟厌此话,却是一怔。随即便正了道冠掸了道袍,将身来至那陆寅右侧,躬身一下,便撩袍跪下,起手触额。
口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