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毫无阻碍地劈入了老宫女枯瘦的脖颈!但喷溅而出的,并非滚烫的鲜血,而是粘稠如沥青、散发着恶臭的污秽黑液!
更恐怖的是,被劈中要害的老宫女,动作没有丝毫停滞!她那被暗红秽气充斥的双眼,死死盯住了梁上那张剧烈闪烁的符纸!一只枯瘦如鸡爪、指甲却变得漆黑尖锐的手,如同鬼魅般抬起,朝着符纸凌空一抓!
“滋啦——!”
一道粘稠的、如同活物般的暗红秽气,如同毒蛇般从她指尖射出,瞬间击中了悬空的符纸!
符纸上本已开始扭曲的符文,如同被投入强酸的纸张,瞬间焦黑、崩解!整张符纸在暗红秽气的包裹下,发出“滋滋”的哀鸣,眨眼间化为灰烬,飘散下来!
秘牢内最后一丝光明彻底消失!只有墙壁上昏暗的油灯,在阴风中摇曳,将老宫女那扭曲的身影投射得如同地狱恶鬼!
“吼——!”老宫女(或许此刻已不能称之为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被劈开的脖颈处黑液狂涌,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动作!她猛地转身,那双血红的秽气之瞳,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死死锁定了秘牢出口的方向!
目标……乾清宫?!
“拦住她!”心腹宫女惊骇欲绝,嘶声尖叫!
两名锦衣卫校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怒吼着挥刀扑上!刀光闪烁,带着破风之声斩向老宫女!
然而,老宫女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扭动,轻易避开了要害。刀锋砍在她枯瘦的手臂或肩膀上,只能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喷涌出更多的污秽黑液,却无法阻止她前进的步伐!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对出口的疯狂渴望!
“砰!”一名锦衣卫被她枯爪般的手狠狠扫中胸口,如同被攻城锤击中,整个人吐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生死不知!
另一名校尉的刀砍在了她的肩胛骨上,却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崩裂,长刀脱手!老宫女另一只鬼爪般的黑手,带着腥风,直插他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定!”
一声清冷的叱喝,如同九天玄冰,穿透秘牢的混乱,骤然响起!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玄黄光束,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射入老宫女那双沸腾的秽气血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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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水!刺耳的白烟猛烈蒸腾!老宫女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嚎,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猛地向后踉跄倒退,那双恐怖的血瞳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被戳破的气泡,秽气剧烈翻滚、逸散!
朱镜静的身影出现在秘牢门口!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溢出一丝血迹,显然强行催动龙气施展雷霆一击,对她损耗巨大。但她的眼神却冰冷如霜,死死盯着那遭受重创、秽气紊乱的老宫女。
“摄!”朱镜静毫不停歇,左手掐诀,对着老宫女凌空一抓!一股无形的吸摄之力笼罩而去,试图将她体内那狂暴的秽气本源强行抽离!
然而,就在玄黄之力即将触及老宫女躯体的瞬间——
老宫女那被玄黄光束灼伤、秽气翻腾的眼窝深处,猛地闪过一丝极其怨毒、极其狡诈的暗红光芒!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再次浮现,仿佛带着无尽的嘲弄。
“嗬……皇……血……”一个沙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她喉咙里挤出。
紧接着,她整个佝偻的身体如同吹涨的气球般猛地膨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毒蛇在疯狂蠕动!粘稠的暗红秽气如同火山喷发,从她七窍和全身毛孔中疯狂喷涌而出!瞬间将她变成一个由纯粹污秽构成的、不断扭曲膨胀的恐怖怪物!
“不好!她要自爆秽源!”朱镜静瞳孔骤缩,厉声示警,同时玄黄光芒暴涨,在身前布下一道凝实的护盾,并将离得最近的心腹宫女猛地向后推开!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狭小的秘牢中响起!并非血肉横飞,而是无数粘稠、冰冷、散发着恶臭与剧毒的暗红秽气,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流,猛烈地炸开!冲击波混合着致命的秽气,狠狠撞在朱镜静的玄黄护盾上!
“噗!”朱镜静如遭重击,护盾剧烈闪烁,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喉头一甜,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重重撞在秘牢厚重的门板上!
污秽的洪流席卷了整个秘牢!墙壁上的油灯瞬间熄灭!那些跪在地上的无辜宫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秽气洪流吞噬,身体如同蜡烛般迅速融化、消解!两名锦衣卫校尉也被秽气沾染,发出凄厉的惨叫,皮肤迅速溃烂,血肉模糊!
心腹宫女被朱镜静推开,避开了爆炸中心,但也被逸散的秽气边缘扫中,手臂瞬间传来钻心的灼痛和冰寒,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污秽的洪流在秘牢内肆虐、翻腾,最终缓缓沉降、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臭与死亡气息。秘牢内一片狼藉,墙壁地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焦黑一片。除了朱镜静和昏迷的心腹宫女,以及被撞晕在角落的那名校尉,再无一个活口。
那个姓陈的老宫女,连同她体内那恐怖的秽气本源,已彻底消失,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只有空气中残留的冰冷怨毒,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朱镜静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体,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眼前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凝重与……更深的寒意。
线索……断了。而且是以如此惨烈、如此决绝的方式。对方显然早有准备,一旦暴露,便毫不犹豫地自毁秽源,不留任何追查的余地!
“皇……血……”老宫女自爆前那破碎的话语,如同魔咒,在朱镜静耳边回响。
目标,果然是皇族血脉!这自毁,不是结束,只是……更深阴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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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东暖阁。**
当朱镜静带着一身浓烈的秽气腥臭和掩饰不住的疲惫伤势回到东暖阁时,看到的景象让她本就沉重的心猛地一揪。
摇篮边,数名太医署的医正跪倒在地,个个面如土色,汗如雨下。周贵妃抱着幼帝,如同护崽的母狮,眼神却充满了无助的恐慌。幼帝朱见深小小的身体在母亲怀中剧烈地抽搐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小脸痛苦地扭曲着,发出不成调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