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孩子没了!还不许我哭两声吗,要死的烂货,下三滥的东西,装什么大尾巴狼,老麻皮,整条巷子就你最不是个东西,以前那些事当我们忘了是吧。”
她那张嘴,跟机关枪似得,噗噗噗乱喷。
杨贵倒退三步,扶着墙才站稳,慢慢抹了把脸上的唾沫,艰难开口。
“我也没说啥呀。”
“孩子没了就好好养身体,光闹有啥用。”
“就你一天天上蹿下跳,恨不得飞上天,把孩子折腾的不愿来你家,还好意思怪别人。”
越说底气越足。
杨贵的背脊骨逐渐绷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夏月是会自我反省的人吗?
不!
遇到困难她只会怪世道不公,凭啥她不能顿顿吃肉,过好日子。
俩极品碰到一起,效果堪比炸粪坑。
“你骂我?”
夏月面目狰狞,毫无征兆动手,一把薅住杨贵的头,使出全身的劲,试图又弄秃一个。
围观群众自觉让道,供出舞台,敬请疯。
“松手松手!”杨贵吃痛,护着自己头撤退。
夏月能让他轻易逃脱,甭管是谁,先让她把心底这口怨气出了再说。
而杨贵,是整条巷子公认最抗揍的人,没有之一。
事后,给买两包烟就行了,也不用担心他报复。
谢菲菲哪见过这场面,吓得手脚无措,一把霉的瓜子全塞肚子里了也没压下惊吓。
沈方初瞥见她满头的大汗,有点夸张了。
“你没事吧?”
谢菲菲摇头,眼睛直,“我们真的不管吗?”
这回轮到沈方初摇头,“怎么管?枯水巷的规矩就这个,巷子里的矛盾自己解决,外人插手那就是一致对外。”
“可主任不是这里的人吗?”谢菲菲疑惑。
沈方初颔,摸了摸肚子,“但我怀孕了,怕他们打我,还是算了吧,能文斗就别武斗了,安静看会儿戏,我都好久没看到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最后那句话近乎低吟。
谢菲菲耳尖,听到时心头一震,有点怀疑她就是想看热闹,才不是什么害怕呢。
不过,这热闹是挺好看的。
人啊,真的是一旦想开,那就什么都不管了。
很快,谢菲菲便融入进群众间,鼓掌欢呼,摇旗呐喊。
等架打完,都过半个小时了。
夏月躺地上喘气,杨贵就比较惨了,捂着下半身叫不出声。
“要不送医院去?”
宋糊糊咋呼,“送啥医院?她这么生龙活虎的,那点像是要死的样儿,究竟是谁乱传的谣言?让我逮住看我弄不弄她。”
夏月的塑料闺蜜悄悄退场,惹不起,都惹不起。
钱婶子扯了下她的衣袖,神情古怪道:“不是说她,是说杨贵。”
宋糊糊这才注意到杨贵的惨况,表情也变得古怪,见周围人纷纷捂嘴偷笑,她一挥袖,“问我干啥,谁爱送谁送。”
她匆忙离去,没瞅见杨贵眼底流露出的悲伤。
周围爆出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