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贯脑。佛郎机炮旁,八名炮手尽数倒在刺刀下。
三楼,四楼……
当陈胜踏顶楼时,只剩五名军官背靠而立,刀锋滴血。
“降不降?”陈胜问。
年轻军官惨笑:“吴家没有降将!”,挥刀扑来。
五声枪响几乎同鸣。
陈胜走到窗前,山海关已大半入眼。巷战零星,大局已定,他掏出信号枪,红色焰火升空。
西门在吴三桂骑兵逃离后彻底崩溃,四五千步卒涌出关门,如无头苍蝇散入雪原。
“骑兵团——出击!”
雷铁山马刀出鞘,身后七千骑分作十余股,呈扇形展开,马蹄踏雪,扬起连绵白雾。
“规矩:持械者杀!跪降者生!追击十里为限!”。
雪原猎杀开始。
一股三百溃兵正深一脚浅一脚北逃,忽闻马蹄如雷,回头时黑色骑潮已至百步。
“散开!快散……”
箭雨泼下,无甲溃兵成排倒下,血染白雪,余者跪倒一片,高举双手。
另一股五百人逃入枯树林,以为得计。
“下马!小组搜索!”
骑兵变步卒,十人队持刀铳入林。不深入,只沿边缘驱赶。
林间惨叫不绝。一明军藏树后,弩箭忽从侧至,穿喉而出,他捂颈倒地,最后见夏骑冷漠收弩。
“出来!缴械不杀!”
降者渐多,两个小时后,三千溃兵或死或俘,余者散入荒野,冰天雪地中,生机渺茫。
午时末,王勇策马入关。
街道瓦砾血迹间,陈胜迎报:“我军阵亡二十三人,伤一百余,歼敌三千以上,俘约三千,其余逃卒正在追捕!”。
前方,二百余俘虏被押跪道旁,见王勇仪仗,哀求声起。
“将军饶命……”
“愿降!愿效力!”
王勇驻马,看向一老兵:“你是军官?”。
老兵叩:“小人把总王二狗”,不待再问,已泣诉,“吴三桂只带家丁骑兵逃了!我们这些步卒,他不要了!”
旁一青年卒哭吼:“他早备好马!让我们死守,自己逃命!”。
群俘悲声四起。
王勇静听毕,开口声不高,却压住呜咽:“吴三桂弃尔等,是他的不义,但关城失守,是尔等之责”。
俘虏俱低头。
“然,大明已亡,君已不存”,话锋转,“现给两条路:一,前往京城服劳役,时间一到就放为百姓,二,留作辅兵,伤者医治,日后或晋战兵,或给路费归乡”。
他停顿,声转肃:“我大夏不杀降,不虐俘,但既吃夏粮,必守夏规,有异心者——军法无情”。
静默片刻。
王二狗第一个出列:“小人愿降!”
随即,一百七十余人跪地请降。余三十余老弱,领粮遣散。
夜幕降临,山海关战火渐熄。
镇东楼顶,明旗已经降下,黑色金边夏字龙旗在数万将士注视中升起,金线龙纹映着冬日斜阳,猎猎风响。
“万岁!”
“大夏万岁!”
呼声撼动雄关。
王勇登楼北望,李定国近前:“吴三桂可能逃往宁远,可要追击?”。
“不必”,王勇摇头,“我们堂堂正正的压过去就是,陛下已经传下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我们只需要拿下宁远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