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你们皋蓼娘娘行刑么?”
乘白羽声量缓缓,“或许有人曾背叛过她,或许有人违抗妖典,你见过她处置什么人吗?”
霜扶杳小小声:“见过的。”
“那你一定也见过,”
乘白羽看向窗外,目中冷凝,
“等待裁罚之人,被视为有罪之人,被强悍的大妖盯死的这一人,是如何惶惶然不可终日,陷于囹圄,生不如死。”
“嗯。”霜扶杳声音几不可闻。
乘白羽转过脸,笑靥如花:“那你便一定知道我的决心从何而来。”
霜扶杳一怔。
知道么?
九州多有传言,贺盟主得平生知己阎闻雪,两人势均力敌,两人仗剑踏虏,也有人猜测,或许贺盟主也会迎阎闻雪也说不定。
修为到一定境界的仙君和仙子,洞府里多纳几位道侣,也不是新鲜事,只要他们自己不怕天道苛责。
但从没有人真正认为贺盟主会与春行仙君解契。
贺盟主是接了乘秋遗托孤的啊,贺盟主是天底下最信诺守义之人。
即便不谈大义,众人都说,乘白羽那样一个美人,即便再无用,再徒有其表,世间也没有哪个男人舍得放走。
可是不知么?
果真不知么?
霜扶杳伸手捏捏乘白羽的腕子,长叹一声:
“乘白羽,你又清减了。”
“生完阿舟你暴瘦成那样子,修养两年不得不离开清霄丹地,那时你身上简直只余一把骨头。”
“贺盟主,真就毫无察觉?”
“几十年过去,你也并没有完全养回来,旁人入冬总见丰腴,唯独你畏寒,中逆不调,一到秋冬便不思饮食,灵谷也无用。”
“贺盟主,真就一点也不关心?”
花也有怜人意,霜扶杳的叹息像是鲤庭波上的秋风。
少顷,
“彼时,”
乘白羽慢条斯理答道,
“南海圣衍兴风作浪,与乘龙观音宫斗法,闹得沿海一带海浪滔天,樯倾楫摧百姓遭殃,雪权忙着带人去襄助。”
“……也带着阎闻雪。”
“至于颊上一两肉,”
他的语气淡得像是在说旁人的事,
“男子长成之后脸颊瘦削,不负少年时微鼓之态,寻常人也是如此,又有甚稀奇。再者说他长年在外,日常饮食上疏漏一二,也是有的。”
……
闲话完,二人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