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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沉重的真相（第2页）

“天罚神殿只是明面上最强大的刽子手。”玄重语气沉重，“实际上，整个灵墟界的统治阶层——那些传承悠久的古老世家、庞大的宗门联盟、甚至一些看似中立的商业组织——都在默契地执行着一种潜规则：飞升者及其后裔，是低等的、有罪的、可以任意剥削和处置的资源。”

“男性飞升者，强壮者会被抓去做最危险、最肮脏的苦役，比如探索充满空间裂痕和凶兽的‘埋骨荒原’，开采蕴含狂暴能量的‘碎星矿脉’，或者作为测试新法术、新毒药的‘活体材料’。稍有姿色或特殊体质的女性，命运更加凄惨……孩童则可能被抽离血脉，用于某些邪恶的仪式或炼丹。”

“像我们这样侥幸逃脱、躲藏起来的，也只能像老鼠一样生活在最贫瘠、最危险的角落，依靠先辈留下的隐匿阵法和对险地的熟悉，躲避定期扫荡的‘巡天军’和那些贪婪的捕奴队。修炼资源极度匮乏，灵气浓郁之地都被大势力瓜分，布下禁制。我们只能靠挖掘一些劣等矿脉、采集危险的古路植物、或者猎杀最低级的妖兽来获取微薄资源，修为进展缓慢，甚至一代不如一代。”

玄重指着屋内一个角落里，几个面黄肌瘦、眼神怯懦的孩子：“他们很多人生来就没有灵根，或者灵根微弱到无法修行。能像老朽这样修炼到金丹，已是靠着祖上偶尔传下的、残缺不全的功法，和无数次搏命换来的机缘。”

屋内的气氛变得无比压抑。青叶祭司紧紧抱住自己的手臂，仿佛能感受到那跨越种族的、同病相怜的痛苦。阿骨打和石岳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眼中怒火燃烧。璃月抿着嘴唇，看向顾星辰。雷枭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难道……就没有反抗吗？”顾星辰沉声问。

“有，当然有。”玄重眼中闪过一丝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历史上，有过几次较大的飞升者暴动，甚至曾经短暂联合起来，形成过一些秘密组织，比如你们可能听说过的‘逆渊盟’。”

逆渊盟！顾星辰精神一振，这正是大纲中提到的飞升者组织！

“但是，”玄重苦笑，“灵墟界的统治根深蒂固，实力差距悬殊。天罚神殿拥有仙器，有大乘期甚至更恐怖的老怪物坐镇，那些顶尖世家和宗门也底蕴深厚。飞升者们本就一盘散沙，资源匮乏，内部也常因理念、利益甚至猜忌而分裂。几次反抗，最终都被血腥镇压下去，领头者和参与者被公开处决，神魂俱灭，以儆效尤。‘逆渊盟’也遭受重创，转入更深的地下，活动范围和影响力大不如前，而且……听说内部也出现了问题，似乎混入了奸细，或者高层出现了分歧。”

希望的火苗，似乎总是刚点燃就被残酷的现实风雨扑打得摇曳欲灭。

“那你们……为何还在坚持等待？等待‘持钥者’？”顾星辰看着玄重，看着他眼中那虽黯淡却未曾彻底熄灭的火星。

玄重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望向石屋外，仿佛穿透了岩壁，望向了无尽的星空和那黑暗的星璇方向。

“因为……这是惊澜将军最后的命令，也是刻在所有初代遗民血脉里的信念。”他的声音变得悠远而坚定，“将军化阵前曾说，他留下的‘古路信标’，唯有真正的‘持钥者’，携完整‘启明之证’与不屈之剑，方能激活。持钥者现，便是希望之火重燃之时，便是吾等遗民，无需再如幽影般苟活，可以堂堂正正，为自己、为后世、为所有被压迫者……争一个未来的时候！”

“我们等了一代又一代，很多人绝望了，死去了，但总有人还记得这个传说，记得这份等待。老朽本以为，在我这腐朽之躯归于尘土前，是等不到了……没想到，苍天……不，是先祖的英灵，终究没有彻底抛弃我们！”

老者说着，再次热泪盈眶，他身后的几位村中长者也是唏嘘不已。

顾星辰沉默着，感受着这份跨越万古的沉重托付与期盼。他肩上的担子，似乎又重了千斤。

“玄重前辈，”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石屋内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静，“我们来了。虽然力量微薄，前路艰险，但既然承了这份因果，接过了这把剑，看到了这不公的世道……那么，这条路，我们会走下去。”

他看向自己的同伴，璃月等人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同样坚定。

“现在，请告诉我们更多关于灵墟界现状、关于‘逆渊盟’可能残存的联络方式、以及……幽影村目前最迫切的需要。”顾星辰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务实，“我们先需要活下去，然后……才能谈如何去争。”

玄重老者擦去眼泪，重重点头，开始更加详细地介绍起来。他提到了附近几个可能还存在飞升者或同情者的隐秘聚落，提到了一些关于“逆渊盟”残存据点的模糊传闻和识别暗号（与青叶在殿堂获得的部分信息吻合），也提到了幽影村目前面临的困境——隐匿阵法年久失修，能量即将耗尽；村中伤病患者缺医少药；最重要的食物和基础修炼资源也濒临断绝。

就在这时，石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惊慌的低语。

一个瘦弱的少年冲了进来，脸色苍白：“玄重爷爷！不好了！村东头的‘匿踪石’光芒又暗了一大截！阿武叔他们今早去‘瘴雾林’边缘采集‘夜光菇’，到现在还没回来！林子里……好像有异常的动静，恐怕……恐怕是‘黑牙捕奴队’的斥候摸过来了！”

屋内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现实的利爪便已再次探入这脆弱的避风港！

顾星辰霍然起身。

“带我去看匿踪石。另外，告诉我瘴雾林的方向和‘黑牙捕奴队’的情况。”

灵墟界的第一战，似乎比预想中来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