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竟敢如此污蔑我——真当你给了我那千百条破烂不堪的步枪,我就不敢动你分毫吗?”
冰冷的翻译声刚落,肯巴尔胸中的怒火便如火山般轰然喷,再也无法抑制。
他那张因常年征战而刻满风霜的脸庞,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双眼赤红如血,死死盯住面前依旧保持着优雅姿态的威廉。
不等身旁护卫反应,肯巴尔猛地向前急冲两步,粗糙有力的大手径直朝着威廉的衣领抓去——那动作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悍勇与决绝,仿佛要将眼前这个虚伪的家伙生生撕碎。
然而,威廉身边的四名保镖早有防备。
这四人皆是身形高大、肌肉虬结的精锐,一身黑色劲装衬得他们如铁塔般沉稳。见肯巴尔难,四人几乎是同步侧身上前,手臂交错如铁闸,稳稳挡住了肯巴尔的攻势。
“砰”的一声闷响,肯巴尔的手掌重重拍在为那名保镖的臂膀上,却只换来对方纹丝不动的冷笑。
冲突一触即。肯巴尔身后的护卫们见状,哪里肯让自家领吃亏?
十几名身着游牧服饰、腰挎弯刀的护卫瞬间抽出武器,怒吼着冲了上来,与威廉的保镖在大厅中央形成对峙。
双方人马怒目相视,气息凶悍如蓄势待的猛兽,大厅内的空气仿佛被冻结,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和武器碰撞的细微声响,原本还算奢华的地毯上,瞬间弥漫起浓烈的火药味。
“既然阁下如此无礼,那我们之间,自然也没有再合作的必要了。”
威廉仿佛丝毫未受眼前剑拔弩张的局势影响,依旧保持着他那副绅士派头,指尖轻轻梳理着一丝不苟的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肯巴尔阁下,我想我该启程返回印度了。很显然,这片土地并不适合我。”
可谁能料到,这份表面的平静之下,威廉的内心早已被对肯巴尔的咒骂填满。
他在心中翻来覆去地唾骂着:
这个野蛮、粗俗的草原莽夫,若不是看在他还有些利用价值,自己岂会耐着性子与他周旋至今?如今华夏军将至,这颗棋子已然没用,正好借这个机会脱身,省得日后被他拖累。
“你以为我这阿拉木图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客栈吗?”
肯巴尔被威廉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先前被强行压制的怒火再次攀升到顶点。他死死盯着威廉,眼神中满是杀意,再也不见半分往日的客气——在他看来,威廉不过是个靠着背后势力狐假虎威的懦夫,如今没了合作的由头,对方的虚伪面具也该被撕碎了。
双方的争执愈激烈,剑拔弩张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隐约传来的低沉轰鸣正逐渐靠近。就在肯巴尔即将下令让护卫动手的瞬间,
“轰隆——轰隆——”的巨响突然从城外传来,如同惊雷滚过大地,震得大厅的梁柱都微微颤抖,桌上的茶杯瓷器更是“哐当”作响,险些跌落。
这突如其来的炮声,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斩断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动作,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满是惊愕与茫然。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汗、衣衫凌乱的侍卫跌跌撞撞地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的盔甲上沾满了尘土,脸上写满了急切与惶恐,一边跑一边嘶声大喊:
“统领大人!不好了!华夏军——华夏军打过来了!前锋已经逼近城下了!”
侍卫的声音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滚油之中,瞬间打破了大厅内的死寂。
肯巴尔脸色骤变,心中的怒火瞬间被巨大的恐慌取代——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生了。华夏军的战斗力他早有耳闻,以自己目前的兵力,根本不可能与之抗衡。
而威廉听到这个消息,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他再也没有心思与肯巴尔纠缠,甚至连伪装的绅士风度都懒得维持,对着肯巴尔随意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轻松:
“再见了,肯巴尔先生。看来,我真的要走了。”
话音未落,威廉便转身对着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立刻簇拥着他,脚步匆匆地朝着大厅外退去,动作迅得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追赶。
肯巴尔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可他也清楚地知道,此刻绝非与威廉算账的最佳时机。华夏军兵临城下,当务之急是保全自身,他只能咬着牙,默认了威廉的离去。
“快!”
肯巴尔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护卫下达命令,声音因急切而有些沙哑,
“立刻带上我的妻女,还有府中所有的金银珠宝,从西门撤离!动作要快,绝对不能被华夏军堵住!”
护卫们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去,整个府邸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收拾与撤离之中。
与此同时,城外的华夏军正以排山倒海之势逼近阿拉木图。
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如同潮水般涌向这座草原上的繁华之城。
火炮的轰鸣、士兵的呐喊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战争的交响乐。
在华夏军的全面包围之下,阿拉木图城内的守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不久之后,一面白色的降旗缓缓升起在阿拉木图的城头——这座曾经被多方势力觊觎的城市,正式宣告陷落。
而此时的肯巴尔,早已带着家眷和财富,趁着混乱从西门逃之夭夭,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之中。他身后的阿拉木图,已然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