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德昌,你身为石家庄县的知县,一方父母官,竟然无视国法,胡乱给百姓划为奴籍,纵容亲属强占百姓土地、欺压良善,甚至草菅人命,你可知罪?”
谢德昌虽然跪在地上,却依然不肯认罪,他抬起头,眼神怨毒地看着赵国强,说道
:“我何罪之有?那些人原本就是奴籍,我只不过是按照朝廷的规定办事而已,我可没有胡乱划奴籍!”
“按照朝廷的规定办事?”
赵国强冷笑一声,
“好一个按照朝廷的规定办事!我问你,朝廷哪条规定允许你随意剥夺百姓的平民身份,将其划为奴籍?哪条规定允许你纵容亲属强取豪夺、欺压良善?你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德昌被赵国强问得哑口无言,可他依然不肯认罪,只是低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没有罪,我没有罪……”
赵国强见状,也不再跟他废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跪在一旁的人牙子,说道:“人牙子,我问你们,你们手中的那些奴隶,都是从哪里来的?你们最好如实招来,若是敢有半句谎言,休怪我手下无情!”
那些人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口。他们都知道,自己做的是贩卖人口的勾当,一旦招供,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们与谢德昌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把谢德昌供出来,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就在这时,谢德昌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都给我想好了,我可是这石家庄县的知县,等哪天这些反贼被华夏军的大人们赶走,我依然是这石家庄县的知县。到时候,谁要是敢出卖我,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谢德昌的这番话,显然是在威胁那些人牙子,让他们不要乱说话。
那些人牙子听到谢德昌的威胁,心中更是犹豫。一个身材肥胖的人牙子想了想,壮着胆子说道:
“大人,我们……我们手中的奴隶都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没有任何一个是强行逼迫来的。我们都是守法的商人,绝对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正规渠道购买的?”
赵国强挑眉,眼神中满是嘲讽,
“好,既然是正规渠道购买的,那你们就把购买奴隶的正规手续拿出来让我看看。按照朝廷的规定,每一个被划为奴籍的人,都必须有详细的户籍信息,。
人牙子被赵国强的目光逼得额头直冒冷汗,他偷偷瞥了眼跪在一旁的谢德昌,见对方正用眼神示意自己硬撑,便咬了咬牙,梗着脖子说道:
“大人明鉴,我手下的奴隶都是通过正规渠道购买的,每一笔交易都有凭据,绝没有强抢良民的情况,更没有半个‘好人’混在里面!”
他特意加重“好人”二字,试图混淆视听,仿佛那些被强行贬为奴籍的百姓本就该是任人买卖的货物。
可这话落在围观百姓耳中,却引得一阵低声咒骂——谁都清楚,这石家庄县的奴籍里,十有八九是被谢德昌一伙迫害的无辜人。
赵国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按在公案上,目光如炬地盯着人牙子:
“好,太好了!既然你说都是正规渠道,那正好,把你们的正规手续拿出来让我看看。
按照我华夏军定下的规矩,凡是涉及奴籍变更的,无论原因为何,都必须在县衙登记造册,写明籍贯、出身、沦为奴籍的缘由,连祖上三代的信息都得标注清楚,半点含糊不得。你说你是正规买卖,这些手续总该齐全吧?”
这话一出,人牙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哪里有什么正规手续?平日里买卖奴隶,全是靠着谢德昌的庇护,私下与王奎勾结,随便画个押、写张纸条就算“凭据”,哪敢去县衙登记?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狡辩,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这……这手续确实是有的,只是前些日子县衙后院遭了鼠患,那些奴籍籍贯信息的册子,都被老鼠咬坏遗失了!小人正准备重新整理,还没来得及上报谢大人……”
“鼠患?”
赵国强冷笑一声,目光转向始终低着头的谢德昌,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谢知县,照这人牙子的说法,县衙的奴籍册子被老鼠咬坏了。那我倒要问问你,你这石家庄县知县的籍贯信息、任职文书,也被老鼠一并咬坏遗失了吗?”
谢德昌猛地抬起头,眼神慌乱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国强会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若是承认奴籍册子遗失,那自己“保管不力”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可若是不承认,又没法圆人牙子的谎。一时间,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支支吾吾地应付:“
这……这个……许是……许是下人看管不严,只弄丢了奴籍册子,下官的文书都妥善收着呢……”
“妥善收着?”
赵国强猛地一拍惊堂木,公案上的笔墨都震得跳了跳。他从怀中掏出一叠泛黄的册子,“
啪”
地甩在公案上,声音陡然拔高:
“好了,你也不用再狡辩了!早在进城之前,我便让人查了石家庄县的户籍档案。你口中‘妥善收着’的文书里,根本没有这群奴籍百姓的登记信息!这册子上记录的,全是你谢德昌借着‘清查流民’‘惩治刁民’的由头,私下给百姓安罪名、贬奴籍的记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谢德昌盯着那叠册子,瞳孔骤缩,脸色瞬间从惨白变成铁青。那是他藏在县衙内宅的“私册”,记录着他如何与王虎、人牙子勾结,如何强占百姓土地、贩卖人口的勾当,怎么会落到赵国强手里?他猛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身旁的动员兵死死按住,只能歇斯底里地嘶吼
:“你们有什么权利查看这些机密文件?这是县衙的内部档案,你们就是反贼!是乱臣贼子!”
“反贼?乱臣贼子?”站在一旁的石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德昌,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谢知县,我看你是被吓糊涂了吧?你先搞清楚,堂上坐着的究竟是何人,再喊‘反贼’不迟!”
谢德昌梗着脖子,眼神依旧桀骜不驯,他瞥了眼公案后神色平静的赵国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坐着的能是何人?难不成还是华夏军最高统帅赵国强?就算是他,也不敢这么对我这个朝廷命官!”
他这话刚说完,大堂内突然陷入一片寂静。紧接着,赵国强缓缓站起身,身上那股深藏的威严瞬间散开,压得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他看着谢德昌,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哈哈,没想到谢知县的眼力倒是不错——恭喜你,答对了。”
这话如同惊雷般炸在谢德昌耳边,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赵国强,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叫嚣着要“找华夏军统帅做主”,可眼前这个被他当成“反贼”的人,竟然就是赵国强本人!
一旁的王虎和人牙子更是吓得“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连哭都哭不出来。他们知道,这下彻底完了——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华夏军的最高统帅,等待他们的,注定是最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