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赶紧举起桃木剑,却被刘二一脚踹倒在地,火折子掉在地上,地窖瞬间陷入黑暗。林婉儿摸出药箱里的“净须”,往身前一撒,银光闪过的瞬间,她看见刘二手里的刀正往赵阳胸口砍去,赶紧掏出符纸往刀上贴——符纸“滋啦”一声烧起来,刘二惨叫着后退,刀上的血渍被火烧得黑,散出刺鼻的焦味。
“快跑!”林婉儿拉起赵阳,往地窖深处跑。黑暗里,玉米须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缠向两人的脚踝,赵阳挥着桃木剑乱砍,却不小心撞翻了一个木箱,箱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是几十根金黄的玉米须,比普通须子粗三倍,在黑暗里泛着微弱的光,正是他们要找的“金须”!
“原来‘金须’藏在这儿!”赵阳刚要去捡,刘二突然追上来,手里的刀劈向木箱,“谁敢动‘金须’,我就杀了谁!”林婉儿趁机抓起几根“金须”塞进怀里,拉着赵阳往地窖入口跑,慌乱中,赵阳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白骨手里的短刀,刀把上的“孙”字蹭掉了锈迹,变得清晰起来。
两人刚跑出地窖,就撞见了来找他们的李承道。“师父!”赵阳气喘吁吁地指着地窖,“刘二在里面,还有‘金须’,白骨手里的刀上刻着‘孙’字!”李承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腰间布囊里的“净须”剧烈晃动,他转身看向老宅的方向——孙先生正站在门口,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玉米地里的鬼火突然聚成一团,朝着地窖的方向飘来。
“不好,他要启动‘缠魂咒’!”李承道拉起林婉儿和赵阳,“快回堂屋,用‘净须’布结界!”三人刚跑回堂屋,就听见玉米地里传来“沙沙”的巨响,无数根玉米须从门缝、窗缝里钻进来,像潮水般往屋里涌,须子上缠着的血渍在火光下格外刺眼。
林婉儿突然想起怀里的“金须”,赶紧掏出来——金黄的须子刚一露面,涌进来的玉米须瞬间停住,像是被什么东西镇住了。李承道盯着“金须”,眼神复杂:“这是‘净金须’,能破‘咒须’,当年张老爷就是用它镇宅的……”
“师父,你到底知道多少事?”林婉儿打断他,“十年前张家灭门,你是不是也在场?”李承道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堂屋的门突然被撞开,刘二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身后跟着孙先生,孙先生手里的罗盘已经裂开,眼镜掉在地上摔碎了,脸上满是疯狂:“李承道,你以为有‘净金须’就能赢?我今天就让你们都变成玉米地里的肥料!”
堂屋里的空气像结了冰,孙先生身后的鬼火人影越来越清晰,玉米须从人影里垂落,拖在地上出“沙沙”声,像是无数条小蛇在爬。刘二握着滴血的钢刀,一步步逼近,刀上的血珠滴在地上,竟让地面的灰尘都蜷缩起来——那是沾了“咒须”的邪血。
“李承道,十年前你没护住张家,今天你也护不住自己!”孙先生的声音尖得像破锣,手里的罗盘碎片突然飞起来,扎向李承道。李承道侧身躲开,腰间布囊里的“净须”撒出一片,银光裹住罗盘碎片,瞬间烧成灰烬。“你以为用‘咒金须’养的冤魂就能赢?”李承道冷笑,“张老爷当年种了两株‘金须’,你只拿到了下咒的‘咒金须’,却不知道还有能破咒的‘净金须’!”
孙先生的脸瞬间扭曲:“你胡说!当年张家灭门时,我明明把所有‘金须’都烧了!”他猛地转动手里的罗盘残骸,堂屋窗外的玉米须突然疯长,像潮水般涌进来,缠成一张大网,把李承道三人困在中间。赵阳挥着桃木剑砍向须网,剑锋刚碰到玉米须,就被须子缠住,连人带剑往网中间拖去。
“师姐救我!”赵阳的惨叫声里,林婉儿突然掏出怀里的“净金须”,往须网上一抛——金黄的须子碰到绿须,瞬间出“滋啦”的声响,绿须像被烫到般蜷缩起来,网眼露出一道缝隙。“师父,用‘净须’贴符!”林婉儿大喊着,从药箱里掏出朱砂和黄纸,飞快地画起破咒符。
李承道趁机掏出布囊里的“净须”,往赵阳身上撒去,缠在他身上的绿须瞬间脱落,变成黑色的粉末。刘二则举着刀冲向林婉儿,刀身带着风声,林婉儿侧身躲开,手里的破咒符贴在刘二的刀背上——符纸燃烧起来,刀上的血渍被烧得冒烟,刘二惨叫着扔掉刀,手背上竟被符火烫出一道印记,印记的形状,和张老爷账本上的符号一模一样。
“你也是‘缠魂咒’的人!”林婉儿惊道。刘二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几个村民拦住——这些村民穿着破旧的粗布衫,脸上蒙着黑布,手里拿着锄头,眼神里满是恨意。“刘二,十年前你帮着孙先生杀我张家,今天该偿命了!”为的村民掀开黑布,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是当年张家的佃户,当年侥幸逃了出去。
孙先生见势不妙,突然抓起地上的罗盘残骸,往自己手腕上一划——鲜血滴在玉米须上,绿须瞬间变得通红,像染了血的毒蛇,疯狂地缠向李承道。“我得不到‘净金须’,你们也别想活!”孙先生的眼睛变得通红,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下面青黑色的纹路——那是被“咒须”反噬的迹象。
李承道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净金须”,这根须子比林婉儿找到的更粗,颜色更亮,上面还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是十年前张老爷交给她的那根。“张兄,我答应过你,要还张家一个公道!”李承道把“净金须”往空中一抛,林婉儿赶紧把刚画好的破咒符贴上去,金黄的须子瞬间出耀眼的光芒,照得整个堂屋像白昼般明亮。
红光和金光撞在一起,玉米须出刺耳的尖叫,绿须纷纷变成黑色的粉末,孙先生的身体开始扭曲,被金光裹住,慢慢变成一堆灰烬,只留下手里的罗盘残骸,上面刻着的符号被金光烧成了焦痕。刘二则被村民们按在地上,他看着孙先生的下场,吓得浑身抖,嘴里不停喊着:“是钱老板让我们干的!是他要‘金须’延年益寿,让我们用活人血养咒须!”
金光渐渐散去,堂屋里的玉米须都变成了黑色的粉末,风一吹,散得无影无踪。林婉儿捡起地上的“净金须”,须子上的光芒渐渐淡去,变成了普通的金黄色。赵阳扶着墙站起来,看着满地的粉末,脸色苍白:“原来……真正的鬼,是人的贪念。”
李承道看着地上的灰烬,叹了口气:“十年前,我没能阻止钱老板和孙先生,让张家遭了难,这十年我一直在找‘净金须’,就是为了今天。”他转头看向林婉儿,眼神里满是愧疚,“婉儿,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你爹就是当年张家的管家,他为了保护‘净金须’,被孙先生杀了,我答应过他,要把你抚养成人,还张家一个公道。”
林婉儿手里的“净金须”突然掉在地上,她想起小时候师父总给她讲“草木有灵”的故事,想起药箱里那根缠着血的“咒须”,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原来,她和这凶宅的渊源,从十年前就开始了。
堂屋里的硝烟味还没散,村民们押着刘二往门外走,那男人的哭喊声在空荡的老宅里回荡,最后被玉米地里的风声吞没。林婉儿蹲在地上,捡起那根“净金须”,指尖触到须子上的符纸,突然想起小时候爹给她编的玉米须手环——那时她还不知道,爹是张家的管家,更不知道他会为了保护“金须”,死在孙先生的刀下。
“婉儿,”李承道走过来,声音里满是愧疚,“十年前你爹找到我,说钱老板为了‘金须’要对张家下手,让我带着你先走,他留下保护‘净金须’。我没想到,那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从布囊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是当年张管家写的信,上面画着“金须”的埋藏位置,还有一行小字:“护金须,即护苍生,勿让其落于恶人之手。”
林婉儿接过信,指尖颤抖,信纸上的字迹和她记忆里爹的笔迹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地窖里的白骨,想起刀把上的“孙”字,泪水模糊了视线:“师父,我们把‘净金须’埋回原来的地方吧,让爹和张家的人,都能安息。”
赵阳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桃木剑,脸上没了往日的冲动,多了几分沉稳:“师姐,我跟你们一起去,顺便把地窖里的白骨好好安葬,不能让他们再待在那种地方。”
三人带着“净金须”和信,往张家老宅的后山走。根据信上的标记,“金须”的埋藏地在一棵老槐树下,树下长满了杂草,还缠着几根淡绿色的玉米须——像是有人特意在这里种了玉米,守护着这片土地。
李承道拿起锄头,小心翼翼地挖着土,生怕伤到下面的“金须”。林婉儿和赵阳在一旁清理杂草,突然,林婉儿的手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是个铁盒,盒上刻着张家的族徽。“找到了!”她轻声喊道,李承道赶紧放下锄头,小心地打开铁盒——里面铺着红色的绸缎,上面放着几根“金须”,和他们手里的“净金须”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稍暗,是当年没被孙先生找到的“咒金须”。
“原来‘咒金须’也在这里,”李承道叹了口气,“张老爷当年把‘净金须’和‘咒金须’分开藏,就是怕有人用‘咒金须’害人。”他把带来的“净金须”放进铁盒,盖上盖子,重新埋进土里,又在上面撒了些“净须”,嘴里念着度的咒语。
就在这时,玉米地里突然飘起淡绿色的鬼火,这次的鬼火不再像之前那样狰狞,而是温顺地绕着老槐树打转,像在感谢他们。林婉儿看着鬼火,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温暖,仿佛看到爹和张家的人站在鬼火里,对着她微笑。
“师父,你看!”赵阳突然指着山下,只见远处的路上来了一队人马,为的人穿着绸缎长衫,正是钱老板。他骑着马,手里拿着个布包,脸上满是贪婪,显然是来抢“金须”的。
“他怎么会来?”林婉儿握紧了手里的符纸。李承道冷笑一声:“刘二肯定早就给他报信了,他以为孙先生能拿到‘净金须’,没想到孙先生会被咒术反噬。”他转头看向村民们,“各位乡亲,钱老板是当年害张家的主谋,今天咱们就一起,还张家一个公道!”
村民们纷纷举起锄头,眼里满是恨意。钱老板的人马刚到山下,玉米地里的鬼火突然变得通红,无数根玉米须从地里冒出来,缠向他们的马腿——那些马受惊,把人摔在地上,玉米须趁机缠上人的脖子,像当年对待张家的人一样。
钱老板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里面露出几根黑的“咒须”——是他之前让孙先生养的。他看着玉米须缠向自己,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跑,却被一根“净金须”挡住去路——是从老槐树下飘来的,须子缠住他的手腕,把他往老槐树的方向拖。
“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钱老板的惨叫声在山里回荡,却没人同情他。玉米须慢慢收紧,他的脸渐渐变得青紫,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呼吸,手里的“咒须”也变成了黑色的粉末。
夕阳西下,山里的风渐渐平息,玉米地里的鬼火也慢慢散去,只留下淡淡的玉米香。李承道看着老槐树,轻声说:“张兄,钱老板已经伏法,张家的冤屈终于洗清了,你可以安息了。”
林婉儿捡起地上的布包,里面除了“咒须”,还有一封钱老板写的信,信上写着他要在城西破庙养更多的“咒须”,用活人血喂“金须”,让自己长生不老。“师父,城西破庙还有危险,我们得去看看。”她把信递给李承道,眼神坚定。
赵阳也握紧了桃木剑:“师父,师姐,我跟你们一起去,这次我不会再慌了。”
李承道看着两个徒弟,点了点头:“好,咱们一起去,不能让钱老板的余党再害人。”三人往山下走,玉米地里的风再次吹起,这次的风里没有了腥气,只有淡淡的玉米香,像是在为他们送行。
走到村口时,林婉儿回头看了一眼玉米村,老槐树下的“金须”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张家的冤魂终于得到了安息。她知道,这趟路还没走完,城西破庙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有师父和师弟,有“净金须”,还有爹和张家冤魂的守护,她一定能守住“草木有灵”的初心,不让“金须”再落入恶人之手。